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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进门的正是阿剑,先前他竟不曾离开,只听到这儿,见怀真脸色不好,才进来阻止。
自此之后,王浣溪便留了下来。怀真极少同她说话,浣溪却一副安之若素之态。
只是她虽然投靠了阿剑,但自打进了宅邸,却从不曾放她出门一步,怀真冷眼旁观,情知阿剑大概也并非十足相信浣溪,故而暗中防备罢了。
只怀真不知的是,这段日子来,浙海十数个县内,风声渐紧,衙差们挨家挨户查问,同时也下了禁海令,所有大小船只,一概不许出海。
因这两年来朝廷对海疆管制日趋严格,时常下令禁海,何况又因要过年了,故而百姓们也并不觉得如何。
这日,外间鞭炮声轰鸣,正是除夕,万家灯火团圆之时,阿剑自外而来,脸上半恼半喜。
此刻他们竟又另换了一处居所,怀真见阿剑这几日每每神色不虞,她反而高兴,便道:“你怎么了?”
阿剑见她面有喜色,便冷而不语,怀真自忖仍旧不能跟他多话,毕竟这人邪气十足,于是便只悄悄走开。
不料阿剑道:“头前她说唐毅回京是为了你,你可高兴么?”
怀真回头瞧他一眼,不答话。
阿剑道:“只是你高兴也是枉然,不论是你亦或者你腹中孩儿,以后都要随我回扶桑去,统跟他没有关系。”
怀真虽猜到他不怀好意,却也不想他竟如此打算,便皱眉道:“你做梦!”
阿剑冷笑道:“美纱子曾想有个唐毅的孩子,却反而死在他的手上,如今有了你,也算成全了她的心愿。”
怀真虽然绝不信他所说,更不肯容忍孩子去什么扶桑,然而如今人在他的手中……当下只含怒不言。
正在此刻,有一名黑衣人进门来,在阿剑耳畔说了几句什么,阿剑敛眉,低低地用扶桑语回话,怀真听不明白,却见他们如此鬼祟,情知没有好事。
忽地阿剑道:“王浣溪呢?”
怀真道:“我不喜她,不知。”
阿剑琢磨着看了她一会儿,便未再问,顷刻,见一名黑衣人带了王浣溪来到,又有另一名属下从外而来,手中竟拖着一人,——那被拖进来之人仿佛负伤,是舜人打扮,却不认得是谁。
怀真不明所以,道:“你们要做什么?”
阿剑却起身,竟拉着她的手,将她领会房中,怀真兀自问道:“那个人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阿剑并不回答,只把门锁上,便去了。
怀真眼皮直跳,只得按捺心情,回到床边儿坐了,如此不多时,忽地隐隐听见一声惨呼传来……怀真蓦地站起身来,眼神变幻,最终却又扶着床柱缓缓落座。
至此,一直到晚间,阿剑才开了门,却见怀真睡在床上,仿佛无知无觉,阿剑走到跟前儿端详了会儿,摸了摸她的脸,觉得有些冷,便返身离开,再回来,手中已多了一床被子,便给她轻轻地盖在身上。
直到次日,浣溪才复露面。怀真见她神色如常,便问道:“昨儿是怎么了?”
浣溪淡淡道:“没怎么。”
怀真问道:“那个被他们带进来的人是谁?又去了哪里?”
浣溪面上浮现一丝异样,转头看了怀真半晌,仍不做声。怀真道:“你说话呀!”
浣溪垂头,盯着自个儿的手掌,仍不言语。
怀真看了她半天,便慢慢地退回榻上,不再问了。
南边儿不似京城,纵然是冬日,也极少落雪,只元宵这夜,零零碎碎地下了些清雪。
是日,一整天不见阿剑,怀真不以为然,便在屋内把这段日子来收集了的花瓣儿归拢在一块儿,塞进自制的小口袋里,耳畔听到外头不时有烟花燃着的声响,映的窗纸上不时地光影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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