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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
“说……话?”
小水母说话的时候总是不太顺畅,磕磕绊绊,有些结巴。沈寂宵便有些担心他是出现了结构上的问题:“张口,我看看嗓子。”
明明他也不是医师,没学过什么正规的医疗知识,但语气那么沉稳,唐釉就乖乖地张口:“啊……”
他抬着头,沈寂宵只要微微低头,就能看见小水母的口腔。小水母的唇很好看,唇珠圆润,因为总是补充大量的水分,所以时常是健康的水色。张开时唇角绷紧了,变成圆圆的“〇”型,能看见微颤的舌尖抵着牙床,甚至能看见粉色的喉口。
看着特别嫩,是吃辣、被撑到一定会哭出来的小水母。
不知怎的,人鱼的脸色倏地红了起来,他偏开视线,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声。
“舌尖的位置不对。”
“嗯?”唐釉发出疑惑的声音。
哪里不对?
他确实不知道人类说话时口腔里的舌头应该放在哪里,是翘起还是该落下。他完全不知道沈寂宵就是随口一说——这人自己都没系统地学过语言,能流利说话单纯就是从小沉浸在母语环境中。
他两只手抓住沈寂宵的左手,放在自己喉咙的位置,又抓住人鱼的右手,放在自己唇边。
“啊——”
小水母看着他,发现人鱼眼神空茫,疑似发呆,呆着呆着脸色都快变成红烧鱼了,有点生气地踹了一下对方的膝盖。
都这样暗示了,还不肯教他正确发音位置在哪里吗?
不会是他自己根本不会吧?
第44章摸摸
沈寂宵揉了揉唐釉的脸颊:“别张着了,平常说话不需要张那么大。”
“啊?”
唐釉都想咬一口人鱼了,发呆发那么久,结果什么都没有教。
他打了个哈欠,从人鱼身边溜出去,非常顺滑地滚到了床上,眼看是再也不会起来学习了。
“你不想学习人类的魔法吗?有很多有意思的魔法,可就这么一次机会,很快城主府的私藏都会被带走。”
“嗯?”唐釉疑惑的声音。为什么都会被带走?
沈寂宵听懂了:“城主贪污,收取贿赂,外通敌国,他亲属族人也都仗势欺人,不多,也就违背了几十条律令吧。”
“哦……”
“不过他本人还算有点用,南国为了笼络他,做了一些利益交换。这人倒也聪明,特意拿捏了几个重要情报在手里,防止南国卸磨杀驴。现在被我们发现,又以此做筹码,想换自己一条命。”
小水母听不懂,但他觉得小沈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都很淡定,仿佛早就料到了。
“现在南国派来的使臣指名说要见到他。”沈寂宵微垂眼眸,“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那么自信。真奇怪啊,明明随便找个魔法师便能变作他的样子,顶替他。”
“小水母。”
“嗯?”
“你要记住,人与人之间并没有本质的差别,财富、地位、权利都是后天附加的。正因如此,人与人之间既可以出现云泥之别,这种宛如天堑的参次也会在瞬间转变。身居高位的人想着如何让自己和子孙后台留在这个位置,亦或是爬得更高,下位的人又都想着爬上来,永远不会停止。”
唐釉听着,仅仅想象了一下,就觉得那是一种非常痛苦的人生。
他摸了摸小沈的脑袋:“很……累?”
沈寂宵叹气,听到唐釉说话,就知道小水母肯定是能学会说人话的,只是懒得学。他往小水母手心里塞了两枚金币,米多尔城的物价已经算很高,但两枚金币足够普通人吃喝半年有余。
“总不能让你在陆地上饿着。”小沈抱住水母,“我有时候想改变这样的状况,想让更多的人吃饱饭。凭什么贵族的孩子永远是贵族呢?当然我有时候没资格说这种话,我也是……我也是在贵族的家庭里长大的。”
他发散着思维:“你说,要是有那种可以一下子变出来无数粮食的魔法,该多好。也不知道大魔法师们能不能做到。”
小沈看起来好累。
这是唐釉的第一个想法。
也对,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他刚才都困得要睡过去,沈寂宵却还说着要出去工作,等会再回来。就他对人类作息的观察来看,大部分人似乎在落日后两到三个小时就歇息了,日出才会醒来。
沈寂宵半夜睡,早上醒得还特别早,白天会一边忙自己的事情一边照顾他,实在是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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