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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猛然想起,先前女冠喊出了他的名字,讶然,“你们认识我?”
老道姑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应天人,很难不认识你。”
要不然你也进不了观门。
黄昏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么,读过一些书,但读得不多,靖难之前,我本是后山人,却偶座前堂客,是以醉舞经阁半卷书,乃坐井观天阔,又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皆是人间烦俗事,比不得两位在人间追寻天边蓬莱的清闲。”
老道姑眼睛一亮,“好一个坐井观天阔。”
年轻女冠忍不住道了一句:“如今呢?”
黄昏斜乜她一眼,负手在院子里来回走了两圈,站定,四十五角斜望天空,便出一副风流倜傥的姿态,意气风华的说了句如今么……如今已出井揽山河!
年轻女冠撇嘴,“这话若是被当今天子听了,你会死。”
黄昏哈哈一笑,“是的。”
老道姑咳嗽一声,“黄施主此来鄙观,所为何事?”
黄昏刚欲说话,就听观外沸声四起,一瞬之间便有刀剑出鞘声,讶然不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老道姑颇为头疼,“姿虚,送客。”
说完转身走入大殿。
年轻女冠看了一眼黄昏,“自便。”
也不理睬他,去了偏殿。
黄昏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今天就是来看看这个魏仙子,是不是能担起杀纪纲的那个引子角色,并无其他用意。
慢慢踱步,拉开侧门,看着观外台阶下的一群人,哂笑起来。
貌似今天来这里是多此一举。
观外的局势明朗:周胜然带着南镇抚司的人和一群人对峙。
和周胜然对峙的那群人中,为首之人黄昏见过,薛茂,没有功名也没有官职,甚至在京畿的官场自重也毫无名气地位。
但他有个好爹。
阳武侯薛禄。
不过薛茂的出身有点尴尬,他虽是长子,但不是嫡出,是薛禄和小妾生出来的,也因为这个缘故,薛茂在薛禄的家族里很没地位。
他出现在这里就有点意思了。
只说明一点:凝风观的背后大东家是薛禄!
既然薛茂主持凝风观的皮肉营生,那么他应该知道这座破落道观的年轻女冠了,估摸着等薛禄归来,这位魏仙子就会被薛禄看上。
所以自己今天算是白来。
咳嗽一声,将众人注意力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对周胜然道:“怎么回事?”
薛茂一看黄昏出现在这里,哪还敢闹事,不等周胜然出声,急忙行礼道:“是误会,多有打扰,我等这就告辞。”
说完带着人转身就走。
周胜然:“……”
误会你妹。
刚才你还兴师动众的跑过来,说我们南镇抚司把你们的香客都吓跑了,让我们赔你们钱,这下就是误会了?
看着薛茂远去,周胜然这才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黄昏略有不解,“薛茂不怕我们南镇抚司?”
周胜然摇头,“咱们南镇抚司本来地位就不高,薛禄这几年其实和北镇抚司的纪纲关系颇为不错,薛茂狗仗人势,自然是不惧怕的。”
黄昏点头,“那就准备让他们狗咬狗罢。”
下了台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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