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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齿。
朱高燧一见状况不妙,急忙道:“父皇息怒,二哥也孝心迫切,这么多年,二哥都一直追随在父皇鞍前马后,忽然要被就藩云南,远离父皇和母后,每每想见父皇都要跋山涉水,一年难以在父皇和母后膝下尽孝一两日,一念及此,二哥心疼不已,是以才会如此失态,请父皇赎罪。”
朱高煦一听,心里一惊。
知道老三这是在提醒自己,过犹不及。
父皇毕竟是父皇。
也是要面子的。
而且自古以来,天子杀皇子的事情不要太多,自己真把父皇惹毛了,就算不死,那也得重罚,免王位或者圈禁之类的。
于是演技附体,眸子红了起来,鼻头酸酸,哽咽着说:“如今大哥已是太子,儿臣早已不做他望,只愿兄慈弟顺,一起辅佐父皇,让我大明欣欣向荣,走向比汉唐更大的盛世,儿臣初心,只想留在应天,或者跟随父皇去往顺天,若有那漠北蛮夷侵我边境,儿臣当身先士卒,为父皇宣扬我大明雄风,若无兵事,儿臣便在父皇膝前尽孝,陪母后听曲儿,做一个盛世王爷也可,如此,至少儿臣能得以仰慕父皇和幕后的尊颜,能听到父皇和幕后的谆谆教诲,何至于要母子相隔万里难以得见,何至于要君臣猜疑,还请父皇准了儿臣一片丹心啊!”
说完跪地不起,双肩抽动,泣不成声。
朱高燧也跪下,“请父皇让儿臣尽孝!”
朱棣看见这一幕,眼睛也红了。
天下父亲都一样。
朱棣也是个父亲。
其实他何尝不想把最喜欢的两个儿子留在京畿呢,何况他内心深处其实有点懊恼着了黄昏的道,也有点后悔立储朱高炽。
扭过头,望着殿外,许久,才让发涩的眼角恢复正常。
看向两个儿子,柔声道:“起来罢。”
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人虽然低头,但听这声音,知道父皇心软了,哪会放弃这良机,同声道:“远隔万里不得以见双亲,与死何异,父皇,儿臣愿死不就藩!”
这话阴柔并济。
朱棣却只听见了两个儿子的柔情。
内心触动,叹了口气道:“此事规制在前,为父也很为难,你俩先起来罢,暂留京畿几日,容为父与群臣再议,可好?”
……
……
朱高炽出了午门时,发现黄昏和娑秋娜一起进宫,一问得知,一个是要去觐见母后,一个是要去求见父皇,朱高炽略一犹豫,还是从轿子上下来,不顾内侍和护卫的眼光,对着黄昏深深鞠躬。
谢意太重,无以为表,唯有一礼。
两畔护卫,随行内侍,见状呆滞。
他们大多认识黄昏。
一个被罢官的宠臣。
罢官了的宠臣还能是宠臣么?
但是咱们这位准备入主东宫的太子爷,竟然对他弯腰鞠躬为礼,这简直不可想象。
谁当得起这礼?
陛下可以。
大概姚广孝和丘福、朱能也可以。
唯独他黄昏不可以!
哪里知道,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黄昏也只是弯腰为礼,根本没有按照规矩跪下还礼的意思,更让大家想不通的是,太子爷竟然不以为忤,笑着上了轿子远去。
内侍和护卫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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