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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启到底是怎么激怒皇帝的。
大约是从那句话起。
皇帝说北疆战事不紧,让凌启在京中多休整一段时间。
凌启回复道,大战没有,但骚扰不断,军中最忌掉以轻心。
凌启确实是实话实说,但语气冷冰冰,像是在指责皇帝不懂行军打仗还非要指挥。不管凌启到底有没有这么深层次的意思,皇帝都心中不快。
大玄国力强胜,北蛮想要打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凌家军驻扎北疆已有百年,历经朝廷几代更迭,也不必什么小打小闹都得将军出马。
凌启不同意这个说法,手下的哪个兵都是来自一个家庭,他有责任让他们都活着回去,只要他能让伤亡减少一个,他就要亲自出马。
不论是士兵还是将军,都是皇帝的子民,希望皇帝能同等对待。
萧鸿珺说什么凌启都要唱反调,终于皇帝脸色也落了下来。
“怎么,凌将军认准的道理,全都要与朕对着干是吗?”
“既然圣上不喜微臣讲话,那就尽早把微臣放回去。”凌启依旧言语顶撞,“微臣在北疆久了,自然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也没有资格劝谏圣上。”
话里话外一直提北疆的种种,皇帝一拍桌子,“你是在要挟朕,北疆难道没你不行?”
但这就是凌启说话的底气,“北疆没凌家军不行,凌家军没凌家人不行。这件事,圣上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难道他一直不替换掉凌家,是因为不想吗。
“凌启,你还知不知道,你带的是大玄的军队,是朕的兵!”
兵不认皇帝只认将,这无异于谋反。
“微臣受着艰难和苦寒,戍守大玄的边疆,凌家世代皆是如此,就算不求荣华富贵,也该得到善待吧。”
“那凌将军是在不满什么,权利,财富,功勋?”
“呵,可臣只看到了圣上对凌家的猜忌与怨恨。”凌启也不再遮掩,“臣的胞姐,为何香消玉殒啊,你既然忌惮凌家,又何必甜言蜜语哄骗她入宫为后,守着空荡的后宫。”
“你说什么!”
“圣上,当年娶臣胞姐时,真的因为喜爱吗?”
凌启的声音中气十足,浑厚有力,威压竟要盖过他这个皇帝。
“凌启,你是要反吗?”
可凌启向上抬眸时,带着狠意,“臣若真的想要造反,就不会只带这么几个人回京。”
“北疆十万大军,各个骁勇善战。”
“他们只认凌家,不认朝廷,圣上大可以试试。”
凌启的话久久激荡在皇帝耳边不肯消散。
尽管把人押入天牢,也依旧幻听。
当年的事,皇帝不肯承认,一直遮遮掩掩,没人触及到真相,可人人又都心知肚明这个真相。
人已经扣押下来,接下来怎么做,就看萧铭轩了。
他永远都会是干净仁慈的帝王,手里不肯沾染一丝脏污和暴戾。
帝王不会有错,后人也无权评说。
萧舒婳已经走了有一会,皇帝依旧心事重重。
药膳逐渐丧失了温度,康福生上前询问,要不要再热一热。
皇帝摆手,让他全都撤下去吧,他没有食欲。
萧舒婳直奔萧铭简的住处,她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带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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