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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鬼宅,香灰卫青寒对谢明知的评价是。谢鼎的儿子,不是个坏人。但这家伙城府很深,绝对不是在家里表现出来的那么人畜无害,斯斯文文一个公子哥。跟天真淳朴的妹妹比起来,妹妹只有一层楼,这家伙深不可测。好在他对家里人,对整个妹妹确实是尽心尽力,就凭这一点,暂时是可以相信的。此时谢明知又回到了王英招的书房暗室里。他将所有的蜡烛都点亮,在明晃晃的屋子里,检查不知谁雕刻出来的一木架玩意儿。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想出来的,千奇百怪,像是一个怪物世界。但谢明知很有兴趣,拿了一个仔细看,又拿了一个仔细看。看来看去,他弯腰从箱子里拿出了刻刀,在雕像的眼睛上刮了起来。院子里,廖安已经给花匠包扎好了伤口。他对自己确实狠,这一下砸的几乎要露出白骨,而且还是碾过的,所以整个手掌,包括手指,都皮开肉绽。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手上的老茧,就是皮都差点没了。等这伤口好了以后,肯定会留下满手的伤疤,到时候就算是有老茧或者有其他什么,都说不清楚了。这一招虽然狠,但是确实有用。本来是一个实打实的证据,现在变成了怀疑。疑罪从无,卫青寒也不能那位怀疑就对谁严刑逼供,至少也要有个擦边的证据才行。包扎好了,捧着自己裹得像是个棒槌一样的手,花匠连连躬身:“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他又是血又是泪,又是痛又是怕,脸上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一塌糊涂。看起来,真的就是个无比普通的花匠。但卫青寒这些年见过的人太多了,有多少凶手在人前,都是一副普普通通的样子。谢春晓也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着,此时,她说:“你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花匠说:“我叫阎奇志。”谢春晓道:“你是花匠?”“对。”“负责庄园里的花圃?”“是。”谢春晓道:“说说你平时的工作,作息,都会在什么区域内活动。”花匠知道他们还在怀疑,但是一点不敢马虎,老老实实道:“花圃里有个屋子,小的就住在那里。一个人住,平时也不太离开花圃,别看只是一个院子,其实要干的活儿很多。到了季节栽种,除草,施肥,翻土,除虫,还有每个季节的各色花儿草儿,摘了送去各位夫人的屋子里。”谢春晓认真听着:“是你送去,还是各位夫人的丫鬟来拿。”“丫鬟来拿。”阎奇志道:“有要的,有不要的。有喜欢这个颜色的,有喜欢那个颜色的,各不相同。再说,我成天在花圃里挖土,身上脏,哪里能去夫人院子里。”谢春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阎奇志松了一口气。可是谢春晓紧接着就道:“不用装了,你就是在王英招的书房里雕刻木像的人。”阎奇志连忙说:“姑娘,我真不是啊。”“你不但是,而且,昨天晚上可能在暗室里整整呆了一个晚上。”谢春晓道:“穿的就是这一身衣服,因为喊得急,没来得及换衣服吧。”阎奇志脸色微变,他突然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但是抬到一半,又放下了,变成有些不适,换了个姿势的样子。可是这个动作却没有逃开众人的眼睛。卫青寒瞬间明白。“怎么,担心袖子上有味道吗?”卫青寒道:“暗室里因为害怕木料生虫,点了不少熏香吧,你在里面待了一夜,身上怎么能不沾到熏香的味道呢?”这个是他们一进暗室就闻到的。虽然当时熏香已经熄灭了,可是常年点香的房间,又是一个密闭空间,味道是经久不散的。他们当时也注意到了这个香。可是这个香很特别,味道留得久,却也散得快。在暗室里闻得到,在书房里就闻不到一点。在暗室里觉得衣服上都有味道,出来之后,在风里走了几步,就一点味道都没有了。花匠就算是在暗室里待了一夜,离开暗室回到花圃,又在花圃摸爬滚打沾了一手的血,这身上肯定是没有味道了。所以他并未闻出什么。可是谢春晓这么说,显然有发现。卫青寒不会在外面拆自己的人台,就算一时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也要跟着说。卫青寒这么一说,阎奇志的脸色有些变了。心虚的人总是心虚,就算是掩饰的再周全,也会担心自己有破绽。因为做了的事情,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谢春晓走过去,捏起他的袖子:“光闻袖子是没有用的,暗室里的香,飘散在四面八方,你的衣服上,头发上,全都会沾上味道。”本来阎奇志的鼻子里是只有血腥味,还有花圃里的泥土草叶味道的,但是听谢春晓说的那么笃定,他忍不住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上真的有味道了。如果人常年处在一种味道中,就会习惯这种味道,把他当作很自然的一种味道。这时候,来了一个外人,从来没有闻到过这味道的人,他可能会灵敏许多,一下子就察觉出不对劲来。难道自己身上的味道,真的这么明显?阎奇志有点纠结,他很想把没有血迹的那一边袖子凑到鼻子底下闻一闻,但是又不敢。这一闻,可就太明显了。只是他不知道,其实谢春晓什么味道也没闻到,但是她看见了。阎奇志的衣服和头发上,沾了香灰。非常少,非常少的香灰,但是花圃里没有这个东西,他又说自己绝对没有去过夫人太太的房间。那这香灰哪里来的?只有在王英招的书房暗室里了。谢春晓认定了人,卫青寒相信她,虽然阎奇志死也不承认,但他还是打算将人带走。不光是阎奇志,还有王英招,以及府里的几个从京城跟过来的仆从婆子,一并带走。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有什么埋藏多年的秘密,就算知道的不清楚,也一定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只是做下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见了也不敢说罢了。就在卫青寒准备吩咐把人带走的时候,谢明知回来了。谢明知的此时的形象和他斯文公子的人设十分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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