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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怎么搞得这么脏?”秦奉安皱眉。如若画面上没有污渍,这本应是一幅佳作。
苏斐然叹了口气道:“这本是我要在股东大会上送给你的礼物,只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被人嚯嚯成这样。”
秦奉安神色严肃地端详起画作上的污渍,仔细一看便知道苏斐然所言不虚。画面上的污渍都是呈泼溅形,定是有人蓄意毁坏画作,目的就是让苏斐然献不成礼。
“真是人心歹毒啊。”秦奉安感叹道,“不过经过这人的手一加工,你的画倒是好看上许多。”
嘴贫的惩罚就是苏斐然迎面而来的一脚,秦奉安嬉皮笑脸躲过踢击,又道:“不过琉容华的心意之作,我很喜欢。可惜这画毁了,罚你重画一幅,明天给我,我挂到达利园让所有人都来瞻仰。”
重画是不可能重画的。
苏斐然笑道:“谁说这画毁了的?你要是真喜欢,就寻个潮乎乎的抹布擦一擦。”
秦奉安只当苏斐然在说笑,便道:“有道是‘覆水难收’。纵使把这纸张和绢布一并擦漏个窟窿,怕也擦不干净这上面的污渍吧!”
“你瞧好了。”
苏斐然歪嘴一笑,用罗帕沾了些皂角水后拧干,再用潮湿的罗帕往画纸上一抹——
秦奉安刚要去阻拦,心想这样肯定会弄坏画作。没想到奇迹的事情发生了,脆弱的纸张不仅没有被水浸湿、以致破损,反而污渍尽数被罗帕擦了去,露出了画作本来的模样。
苏斐然一张张擦去,将整张画卷都清理干净。《星月夜外滩图》、《蒙娜丽莎升旗台》、《睡莲三峡大坝》、《格尔尼卡日月潭》、《胜利之舞避暑山庄》、《1948年第五号冰雪大世界》都一一浮出水面,完整地展露在秦奉安眼前。
这些画作不仅完整无缺,而且颜色艳丽,丝毫没有晾干后褪色的迹象。
秦奉安心道奇了怪了,伸手摸了摸画纸,感觉有什么又黏又滑的东西附着在纸张表层。想必就是这层类似保护膜一样的东西使画作免于被水晕染,还能锁住颜料中的色彩。
“这是什么?”秦奉安惊奇地问。
苏斐然的鼻子快要翘到天上去,得意洋洋地说:“不必这么惊讶,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的人生经验。”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盛大的后宫宴会落下帷幕。
秦奉安看宫廷乐师们辛苦,慷慨地奖赏了一大笔加班费,省着他们的家眷还得搞种小菜摆小摊之类的副业。
宫廷乐师们感恩戴德,跪地点头如捣蒜。虽说是感激,但这群人一熬到下班时间,个个收琴盒的收琴盒,叠椅子的叠椅子,不一会儿就全部溜之大吉,一点儿没有把公司当家里的意思。
乐师走光了,丝竹声终于停歇。许是少了音乐助兴,会场里竟显得有些空旷,众人纷纷打起了哈欠,等着皇帝发话散会。
苏斐然这一天过下来,尘世七情六欲都体验了一遍,只想赶快回房睡觉。
然而,秦奉安别有意味地看她一眼,她就知道今晚又睡不成好觉了。
果不其然,待众人回到自己宫中后,不一会儿小乐子就来到紫宸宫东阁楼,说圣上要琉容华侍寝。
谢芝绮在东阁楼略坐了坐,听到圣上劳累一天还要见苏斐然,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
“姐姐真是好福气!我本以为今天圣上会召幸曾贵人,或是娴妃娘娘。”谢芝绮叹道,“看来姐姐这一觉是睡不成了。”
有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夜股东大会上,最出彩的莫过于曾文昕和林岫青,圣上都被这二人的才艺表演所蛊惑。只是不知为何,秦奉安却还是旧情难舍,选择了苏斐然。
苏斐然对着小乐子应下来,竟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抗拒。
虽说不能好好歇息,但还有一桩事没有了解,正好与秦奉安在永宁殿一叙。
送走谢芝绮后,苏斐然命循音带上沾染污水的抽象画,移步永宁殿。
令她讶异的是,秦奉安堂堂皇帝,竟然站在永宁殿台阶前等她,还拿着一件狐皮大氅。这件大氅和他赠予娴妃那件很相像,只不过上面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装饰。
见到苏斐然带着侍女披星戴月赶来,秦奉安脸上平添一抹甜腻腻的微笑。他上前几步,亲切地为苏斐然披上大衣,柔声细语道:“然然,夜寒露重,小心着凉。”
苏斐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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