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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什么谢,你这有一身放映的手艺傍身,搁这边好好呆着,你牛哥也不亏待你,其他大队,要是想挖你,你可得提前跟你牛哥说~!”
搞了半天,有一门手艺,到哪都吃香,许大茂学自他爸的一手放映电影的本事,拿到了这里,竟然还派上了用场。
“没,牛哥,三大队的,上次也只是开玩笑,谁对我好,我心里清楚着呢~!”
大西北的香烟比较呛人,甚至比不上京城底层抽的大生产,但许大茂都异常的珍惜,远处同仓的犯人可都眼巴巴看着呢,他也没舍得抽多少,到了一半,就给摁灭了,到时候带回仓,少不了一人抽一口~!
相比于其他大队放牛放羊的自由犯,他在这里虽然没那么轻松,但管教对他还是挺不错的,主要是,文化这块许大茂不缺,会放电影不说,还能把电影想表达的意思说出来,跟说书人似的。
犯人们尊重他,管教有意无意的,也会照顾他,人缘关系倒是处理的不错。
“行,那你牛哥就放心了,想家嘛,到了这里,谁都会想家,你这一年表现不错,到时候我报告给你写好看点,争取减刑,早点回去,说实话,你这身能耐,牛哥都舍不得~!”
看他的心态平和了一点,管教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宽慰的说道,他们何尝不想家,只是职责所在,一年回去一趟。
擦干了眼泪,许大茂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把抽剩的半截香烟,小心翼翼的塞进了口袋里,一根烟丝,都不浪费的那种。
他认了,就冲牛哥对他这样,他也甘心留在这个较为艰苦的大队里,累一点,能早点回去,总比在其他大队,跟那些养猪养羊种树的,抢减刑的名额。
动手能力也不行,留在这里,至少,平常靠着管教的施舍,场长请他放电影时,给的小恩小惠,仓里日子过的还不错。
当初采石场的活,他都挺过来了,挖渠,至少比挑土的要来得轻松。
到了下工后,累了一天的许大茂,望着一碗没有油水的高粱米饭,眼睛都发直,狼吞虎咽起来,至于同仓的那些犯人,早已在油灯下,一个个轮流的抽着烟屁股。
就这,还得是有能耐的,没能耐的,只能在边上嗅一嗅别人吐出来的二手烟。
对的,农场没有电,照明就靠油灯,哪怕喝的水,也是盐碱水。
“许大茂,有你的信件,京城来的~!”
千里之外的大西北,l改农场。
这里属于南疆地区了,周围有三座大山环绕,我国两个最大的盆地,就是坐落于此。
这个年代,还没有改造成后世那样成为南疆地区,一片碧绿的掌上明珠,漫天黄沙席卷下,和戈壁滩,并没有太大差别。
嘴巴一张,混杂着砂砾的风,能灌满整个一嘴吧,附近数百里,简直是荒无人烟。
虽然没有京城像是炮局那样的高墙塔楼,但瞅这鸟不拉屎的地界,谁敢私自跑出去,等待着的,就是半夜冻死后喂了狼,两条腿甩开了,也跑不出这里的无人区。
黑红脸膛,穿着厚实警服的管教管教干部们,甚至都不用把精力放在看管这些干活的犯人上,没有车轮子帮忙,这里至今,还没有一个成功跑出去的案例~!
炎热的夏季过去了,秋季在这里,并没有体现多长时间,夏天晒出的黑斑,至今都没有退却,随之天气瞬间降温,一个个不光是犯人,连狱警管教脸上,都起了皮。
“诶,大茂,你帽子歪了~!”
埋着头干活的许大茂,听到同仓人的提醒,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当初绿色裤子改的帽子,此时被寒风吹的,却是歪了。
“tnd,累死我~!”
十二月的天,虽然没什么农活了,但得挖水渠,为开垦的新地,准备明年的事情。
不远处伫立着一块块牌子,上面涂刷着这里的口号,《勤劳靠双手,荒滩变良田》。
哪怕气温降低到了几度,干着活的许大茂,都累出了一身汗,索性拿下帽子,擦了擦额头,结果头顶上,已经冒出了缕缕白烟。
相比一年多年,在京城丰衣足食的生活,现在简直要掉眼泪。
这片鸟不拉屎的地l改农场,把他折腾的,细皮嫩肉的脸蛋没了,脸上褶子都被风给吹出来了,看起来,都快跟阎埠贵有的一拼。
身子骨倒是结实了很多,举手投足间,都比以往有劲了许多,这时候,跟傻柱打一把,不知道谁输谁赢。
当初穿着过来的中山装,历经一年多的时间,洗的早已褪色,加上了各种蹩脚的补丁,也没了一丝干部装的样子,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衣衫褴褛。
过了二十几年的好日子,一朝要靠时间来抹平,全都得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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