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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寥寥画了几笔,画纸上只有淡淡的铅笔痕迹,却什么也画不下去了,设计难免遭遇瓶颈,只是我感觉我的瓶颈期来的太过猝不及防。
我拿着画板走回家,想起家里的冰箱已经有些空。邹先生常应酬,若我不去,他自然不会做菜。
路过菜市场,我就久违地进去逛了逛。
菜市场碰上卖菜高峰,人们来来往往,我突然灵感突发蹲在角落里就开始画稿。几张下来,大功告成,我心满意足地去逛摊位。
“老板,这个怎么……卖?爸?”摊主一抬头,那满脸皱纹,沧桑了好几岁的面庞,居然是我的父亲。
他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小好?”一个女人搬了菜过来,骂骂咧咧道:“你也不懂来帮忙,就会站着……时好!”
继母的菜筐掉了一地,我走过去帮她捡起来,她直接把我往地上推。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我儿子,还我儿子命来!”继母一边推搡着我一边冲我拳打脚踢,父亲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眼神里全部都是恨。
我问她:“时怀死了?”
继母扯着我的衣领失声痛哭:“你这个……扫把星啊……扫把星……”
父亲麻木地把她拖开,她还在地上打滚。
我被她抓得满脸是伤,看着这个女人,我的内心很是荒凉。我收好散落一地的画材,走过去跟我父亲说话。
还没开口,他一个巴掌已经落下。我的右脸被打得很肿,他打完我站都站不稳,可见这一巴掌有多用力。
“爸!”我咬着牙喊他,“到底怎么了?”
我父亲冷漠地看着我:“你走吧,永远不要再来!”
他连废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他拉着那个女人回到了摊位上就那样任凭她哭喊。
“别哭了!再哭儿子也回不来了!”我爸冲继母大吼,一辈子都唯唯诺诺,直不起腰杆的男人,第一次发了这么大的火,还动手打了我。
我提着画材回家,一路上一口气郁结于心。那个我已经说好再见了的“家”居然如此不待见我也是出乎意料,但是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时怀的死怎么会跟我有关?
才走到家门口,我刚打开门,就昏了过去。
我耳边仿佛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时好……时好……”
我睁开眼,江满天碰巧在家,是他接住了我。
“谢谢。”我躺在床上,他给我递热水跟药膏,他指了指我的脸。
“谁打的?”
我挤了一点在指尖,轻轻涂在嘴角。
“我父亲。”
江满天很是聪慧,他隐约感觉我的家庭并不简单。
“诚哥知道吗?”江满天一直盯着我的脸眼睛就没有移开过,“我会告诉他的。”
我笑了笑:“你不用告诉他,他自己有眼睛,有嘴巴,他看得见,他问,我就会告诉他。”
时怀死了,邹先生究竟知不知情我不知道,可是如果他知道却不告诉我,那会不会另有隐情。
邹先生出去了一天,傍晚终于回来了,他的行程我从不过问,只是他没有公司,不知道现在还在忙什么?
“你今天去哪了?”我拿拖鞋给他。
邹先生低头换鞋,他还没发现我的伤:“我以为,你不会问我呢……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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