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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沉默良久。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忽然淡淡吐出一句平静的话,“如果能和她在一起,大概就能抵消,我在世上受过的所有委屈。”
这似乎是他长久以来,说过最长最完整的话了。
尽管时安夏不知道他口中那个“她”是谁,也不知道他这般强大的人到底曾受过怎样的委屈,但心中还是轻轻漾起了微澜。
她扬起一个责备的笑,“所以那晚夜宝儿拦路让我去救你,也不过是你进侯府的一环。”
陈渊别过脸去,嘴唇抿成一条线。
时安夏缓缓收起笑容,声音微冷,却并不肃厉,浅浅透着一种少女被算计的不满,“我不管你是为了侯府里的谁,但记住,伤害到我在意的人,我不会善罢甘休。”
他转过头来,视线落在她寒潭般幽深的眸子里,须臾,皱眉问,“你真不认得我?”
风吹过,时安夏打个冷颤,一脸茫然。
立在廊下的少女冰肌如雪,着一身毛绒绒的白色狐裘,像一只修炼千年的狐,正抬着清凌凌的眸子以一种探究的目光望着他。
“算了。”他冷冷欲走,被她一把拉住。
她情急之下,没顾得上男女大防。这一拉扯间,手就立刻放开了,“不如……你提醒一下?”
陈渊被少女的固执弄得有些无奈,“你有善忘症?”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不,我记忆力很好。”
“那这次落水摔坏了头?”
她听出了他的调侃,但仍旧十分认真否认,“没有,我很好。我和我哥哥一样,过目不忘。”
这一刻,她像个孩子般缠着他刨根问底。
陈渊自己都没发现,不自觉间已带上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柔软,“有一次我被人追杀……”
她听得仔细,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字。
便是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在寒夜中说不出的悦耳,“杂技团,破皮大鼓。”
他说话的时候,深邃的眼神一错不错盯着她脸上每一个变化的表情。
她的眉眼生得着实好看,如春日的繁花,及昨夜璀璨的灯火。只是她目中的茫然,令他眸底的光一点一点淡下去。
他双手抱胸,喉结轻轻一滚,唇角掀起一丝淡漠和嘲笑,“编的。”
时安夏:“……”
男子带起一阵风,大踏步穿过游廊渐行渐远。
时安夏望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第一次绷不住想打人。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暴躁的情绪了。
心脏忽然疯狂跳动,无法控制的凌乱。
杂技团!破皮大鼓!
陈渊怎会知道她曾在杂技团生活过?
杂技团里确实有一只破皮大鼓。每次上台的时候,北茴都和她一起搬上搬下。
时安夏向后招了招手,“北茴过来,我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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