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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眼神过于直白,显得太冒犯了。
“咳咳。”陈娇收回视线,勉强还算稳得住心态,但是当她的视线再触及到他削薄的肩膀时,心底莫名滋生出一股不自在,下意识地转开了眼睛,嘴硬道:“你瞎说什么呢?我不看仔细,怎么知道你们的情况?”
“嗯。”谢豫坐进浴桶里,风轻云淡道:“我险些忘记了,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你是得看仔细了。”
陈娇总觉得这话有点阴阳怪气,因着他这句话,陈娇心态倒是平和了。她来到谢豫的身边,屋子里朦胧的灯火映照在他的身上,凑近了才发现他的背上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疤,有的是旧伤疤上又叠了新伤疤,看着狰狞骇人。
尤其是肩胛骨的位置有一块比铜钱大一点的伤疤,像是被烫伤的。
心尖儿被揪疼了一下,陈娇心里涌出一股酸涩,这些伤疤全都是出自秦曼之手吧?
陈娇的手指轻轻压上去,男人颤动了一下,浑身紧绷,她突然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又按压其他几个穴位:“你觉得浑身发热、出汗,这些都是正常的现象。”
谢豫听出陈娇的嗓音干涩,长而密的眼睫轻轻颤抖一下,他知道陈娇是看到后背上的伤疤。他回想过去受到凌虐的情景,当初心里的痛苦压过身体的疼痛,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待他毫无半分温柔与慈爱,仿佛对待仇人一般心狠手辣。
他并不是一个会为难自己的人,想不通的事情便不会再去想。
往日在谢府的画面,一帧帧清晰的在脑海中闪过,他甚至能听见年幼的自己在哭喊着“母亲,我疼,您打轻一点。”“母亲,豫儿会听话,会很乖。”
如今回忆起来内心空洞而麻木,再不会对这些往事兴起半分波澜。
谢豫背靠在浴桶边沿,只感觉阵阵寒气往骨头渗出来,向后背、头顶涌去。他泡在稍有些烫的药液里,皮肤却是一片冰冷,密密麻麻的像针在扎刺般疼痛,骨头也跟着在发疼。
大约两刻钟过去,一股微弱的热流涌出来,向四肢百骸蔓延而去,骨头的疼痛渐渐转弱。他感受到有汗水从额头渗出,嘴唇发干。
陈娇看到谢豫大滴大滴地流淌汗水,玉白的面颊潮红,便知药是起了作用,将他体内的寒毒给拔出来了。
她倒来一碗温水,递到谢豫的嘴边:“补充点水分。”
谢豫的双手绵软无力,就着陈娇的手喝了一碗水,干渴的喉咙得到了滋润,不再那么难受。
他的眼睛湿润,眼尾染上一抹绯红,衬得他昳丽的面容愈发妖异。
刚刚那一碗水似乎还没有完全解渴,他舔了一下水润的薄唇,并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有多么的勾人。
陈娇傻愣愣地看着,无意识的跟着舔了一下发干的唇瓣,整张面颊都烧了起来。
她可耻的有被诱惑到。
陈娇觉得自己太不专业了,谢豫之前的顾虑,还是有依据的。
“你再泡一会就好了,我去给你煎药。”
留下这句话,她快步走出房间。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陈娇背靠在墙壁上,一颗心脏怦怦狂跳,决定待会让陈父去扶谢豫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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