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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很简单,通知他们见面却很麻烦。
顾爷爷居然来了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背着双手和康所一起走了,跟凌斌摊牌的“重任”全落在韩朝阳和苗海珠身上,二人面面相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往旅社走。
快走到小区南门时,黄莹打来电话。
“老公,下班了吗?”
韩朝阳这才意识到已经是下班时间,紧握着手机说:“没有,今天可能要加班,你呢?”
“我早下班了,已经到旅社了,”黄莹回头看看正指挥排练的谢玲玲,不解地问:“你们下午到底在搞什么,苗姐骗玲玲说有什么惊喜,拉着她回宿舍坐了一会儿,又像没事人一样走了。”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到旅社门口了,等会儿跟你们解释。”
“还说来话长,到底怎么回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
在电话里真说不清楚,韩朝阳挂断手机小跑着穿过马路,走进青旅,不等迎面而来的黄莹开口,就看着值班室问:“凌斌在里面?”
“馨馨中午没睡,这会儿刚睡着,凌斌在里面馨馨呢。”
苗海珠不知道怎么面对凌斌,不动声色提议道:“朝阳,你把他叫到厨房说,我替他陪馨馨。”
“苗姐,你这算什么?”
“你们男人跟男人好沟通,再说馨馨不能没人陪。”
黄莹意识到不是什么好事,急切地问:“朝阳,苗姐,是不是找着张子月了,张子月是不是出事了?”
“找着了。”
韩朝阳轻叹口气,顾不上多解释,走过去轻轻推开门。
凌斌正在上网,见韩朝阳站在门口,下意识站起身,苗海珠挤进值班室,坐到床边指指正呼呼酣睡的馨馨,再指指门口。凌斌反应过来,顺手拿上香烟和打火机,走出值班室跟韩朝阳、黄莹一起来到厨房。
“韩警官,是不是有子月的消息了?”凌斌急切地问。
“说呀,快急死人了!”黄莹比凌斌更焦急,竟推推他胳膊催促起来。
韩朝阳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干脆咬咬牙直言不讳地说:“凌哥,跟馨馨妈妈朝夕相处那么久,其实你早发现她有很多异常,只是没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她并不姓张,张子月这个身份是冒用他人的,她其实姓万,叫万小霞,在认识你之前涉嫌贩毒且数量巨大,是一起公安部重点毒品目标案件的主犯。”
“不可能,”凌斌果然不相信这是真的,确切地说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紧抓住韩朝阳的双臂,急忙地说:“韩警官,你百分之百搞错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子月,她不可能贩毒,更不可能是什么贩毒团伙的主犯!”
黄莹也懵了,张大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凌哥,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韩朝阳深吸了一口气,反抓住他的双臂说:“她已经落网了,下午刚落网的,同时落网的还有你见过的魏姐,她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事实上这不是她第一次落网,在认识你之前,在怀馨馨的时候就曾被抚江市公安局抓过现行,办案民警当时不知道她是主犯,现场缴获的毒品数量也不多,考虑到她怀有身孕,就让她办理了取保候审,结果从看守所出去之后就畏罪潜逃了。”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凌斌整个人都傻了,瘫坐在椅子上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黄莹缓过神,禁不住问:“朝阳,她在哪儿,能不能见到她?”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韩朝阳拍拍凌斌肩膀,凝重地说:“她就在对面小区的物业办公室,正在接受抚江市公安局的刑警审讯。在接受审讯之前我见过她,跟她聊了几句,能看得出来甚至能感受到她很在乎你,求我不要告诉你真相,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更不想让馨馨知道她是一个毒贩。”
“她怎么会去贩毒,她为什么要去贩毒!”凌斌心如刀绞,拍打着餐桌嚎啕大哭起来。
“她到底是怎么误入歧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事到如今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自救,怎么争取宽大处理。总得来说她的认罪态度还是比较好的,现在就想见你和馨馨一面。我师傅帮着求情,抚江市公安局的同志也同意了。”
凌斌现在考虑的不是见面,而是心上人的安危,又猛地抓住韩朝阳的胳膊,泪流满面地问:“韩警官,您给我交个实底,她……她……她的事有多严重,她……她会不会被判死刑?”
她贩毒数量巨大,她是公安部重点毒品目标案件的主犯,而且又在取保候审期间畏罪潜逃过,除非有“重大立功表现”,否则这个死刑是跑不掉的。而“重大立功表现”哪有那么容易,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可能比民警立二等功都难。
不过这些话韩朝阳只能放在心里,模棱两可地说:“希望还是有的,现在态度决定一切,你可以帮着做做工作,到时候还可以帮她请一个厉害的律师。”
“刑事案件,律师好像可以提前介入。我认识一个律师,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等等。”韩朝阳抓住他的手,提醒道:“凌哥,相信我,案件正在侦查阶段,你现在请律师不仅帮不上她,反而是在给办案单位添乱,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将来的起诉意见。当务之急是做她工作,给她希望。对了,她不是有套房子吗,还给你留了六十多万,房子肯定是犯罪所得买的,留得你和馨馨的六十多万也肯定是犯罪所得,你想帮她最好积极退赃,就算你不退,办案民警也会来找你。”
“我退,人没了要房子要钱有什么用!”凌斌手忙脚乱地掏出钱包,从钱包里取出万小霞留给他的银行卡。
韩朝阳接过银行卡,哽咽地说:“凌哥,有你这样的男友,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不要什么八辈子,我只要这辈子,她在哪儿,快带我去!”
“先别急,那边审完会给我打电话。”韩朝阳深吸口气,又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见一次面不容易,我知道你能扛住,但馨馨还小,你先想想怎么跟馨馨说,怎么跟馨馨解释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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