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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把秦瑟跟她说得话,一字不差的转述给楼千机。
随后,有些不太理解地道:“她是巫族的女君,巫族的信仰,她为什么能够说,她对皇室没有多少仇恨呢?”
楼千机另外一只手拿起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却一点也不意外,“这很正常啊。”
秦脂皱眉,“哪里正常?”
楼千机反问:“哪里不正常?”
秦脂不解。
楼千机放下酒壶,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看着她那难得露出来的傻乎乎的样子,失笑道:“小白眼狼,你真是钻牛角尖了,相反,我觉得,秦瑟比你看得清楚。”
秦脂还没有问出声,楼千机便继续道。
“你想想看啊,她不是你,她没有关于巫族的任何记忆,包括现在的记忆,都是源于一场梦,你在梦里看到的场景,会代入现实吗?你会因为梦里的一件事,对现实中的人和事产生厌恶吗?”
秦脂皱着眉,没有说话,但她心里的答案却是:不会。
没有一个人,会因为梦里的事,对现实中的人和事产生厌恶愤怒和批判。
梦就是梦,过了就算了。
即便那个梦,你感觉再真实,它依旧是梦。
“在秦瑟眼中,那就是一个梦,她的人魂没有彻底觉醒,没有关于巫族信仰的那一部分,她就是她,一个单独的,普通的人,她对现在的皇室,没有恨意,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而且,我觉得你们真的有点偏激了,你去问问谢桁,他是否希望,秦瑟再用女君的身份拿起屠刀,和皇室正式宣战?”
“打仗很容易,但没有战争不死人的,当时皇室征战巫族,巫族被灭,皇家军队就没有死人吗?”
“大家都有死人,都曾经血流成河。”
“倘若来日再挑起大战,当日的血流成河,会卷土重来。”
“秦瑟她看透了这一点,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她那丫头看似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她比你们更在乎她的信仰,比你们想象中更悲悯,她不想挑起大战,我现在甚至都在想,她是否想要彻底觉醒人魂?”
楼千机摇着扇子。
“我觉得吧,她现在应该不想觉醒人魂,觉醒人魂意味着坐实自己女君的身份,意味着会被你们这些失去家园的人逼着拿起屠刀,啧——想一想那画面,我觉得她还挺可怜的。”
秦脂错愕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一直在逼女君做她不喜欢的事?”
楼千机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是,我是说,你并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而且,你知道巫族传承中,最重要的信仰是什么吗?是一定要睚眦必报吗?是因为仇恨,就要挑起战争吗?”
“就想我无法理解右巫祝一样,他一直追杀女君,我从来无法理解,所谓的权利自我和仇恨,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杀害无辜,残害同族,不择手段?”
楼千机舔了舔牙根。
“我看在秦瑟的心目中,仇恨或许并非最重要的东西。”
秦脂愣了愣,忽然开始回看自己的过往。
楼千机见她发呆,便笑着问了一句,“你呢,撇开从小到大有人给你所谓的仇恨记忆,你真的恨这个国家,恨这个国家的皇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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