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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二级锚定管理（第2页）

不灭孽蜥反客为主的行为，已经严重挑衅到了余不言。他用手握住锚定线向上拉扯，却被另外一端强大的力道给拉扯着一趔趄。没有想到，仅仅只有一万不到有效锚定的诡物，也可以动摇到准万米高度的伪天使。

伪天使塞勒斯的目光穿透幽邃的海水，照在了不灭孽蜥的身上。

不灭孽蜥的身体停留在深空的临界点附近，无法突破深空。它在水中的泳姿犹如鳄鱼，颇具有水生爬行生物潜水的原始美感。流线型的身躯和健硕到膨胀鳞片的肌肉，无不在诉说着无声的暴力美学。

它在深空左右不断下潜挣扎，却始终无法完成下沉。

当余不言的目光看向它的时候，它也回过头看向余不言。不灭孽蜥的眼眸里带着对生命的漠视，甚至高于了对余不言的审视。虽然不灭孽蜥是仰着头，目光却锁死在余不言的眉心，有一种他自已才是猎物的错觉。

换句话说，不灭孽蜥具有以小博大的自信心。

这么不老实？一看就是欠收拾了。

余不言没有开口，反倒是不灭孽蜥先开口了，它扫视一圈自已身上的线条，缠绕的另一端正是余不言所在的伪天使。

“你似乎和那些影子造物不太一样……我懂了。”不灭孽蜥身边都是旧日诡物，它一眼就能认清那些诡物的本质是虚无缥缈的投影。而且已经尝试过了诡物的味道，不灭孽蜥觉得难吃无比。“你是影子的本体，但它们不是。”

“这个世界，也不算无趣。”

相比于无形无质的投影，锚定显然更加凝实，也让不灭孽蜥升起一丝兴趣来。

不灭孽蜥审视的目光停留在伪天使的身上一会儿，便游上了四千米。再高，就不是不灭孽蜥的位格能够前往的深空了。

由于锚定的性质，二级锚定的不灭孽蜥可以观测到更高层的伪天使。

突然，不灭孽蜥眼睛一眯，目光中就出现了危险的信号。

锚定线，似乎穿过了伪天使。在伪天使锚定的皮囊下，还隐藏着什么东西。

它看到了这个细节，却没有表露出来。

“你不是那群——诡物，也不算是人类……”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灭孽蜥感到了困惑。在它有限的认知里，还停留在原先的那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让它感觉到陌生和不适应。

伪天使的锚定静静地听完它说完所有的话。

余不言觉得自已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了：

“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该挨揍了。”

不灭孽蜥听完一愣，哈哈大笑。

嘶哑的笑声如同水中的水雷，不断卷起海水的空腔，形成水泡。

“听你声音不过是一个人类，竟然也大言不惭，我还以为诡物也和人类一个德性呢！”

原来没有看穿锚定，只是虚张声势啊……余不言微微一笑，身体隐没在伪天使的身体中，算是松下了一口气。

他已经是伪人了，严格来说甚至不算是生物。

诡物的本质是一种扭曲的光，被人类误解后形成的投影。

不灭孽蜥的确对所有生物抱有恨意，尤其人类。但余不言的皮囊已经不是人类了。

不灭孽蜥还在笑，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已在海底的阴影正在不断上浮。余不言依然微笑着，附和着不灭孽蜥的笑声。

直到阴影和本体合二为一，不灭孽蜥的笑声才突然停下。

不能动了。

不灭孽蜥心中一惊，想要发出声音却被阴影的自已主导了一切行为。

从这一刻起，它才是被支配的影子，而影子变成了行动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