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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靖川一走,永宁宫立时传来一阵清脆的瓷器落地声。
“一个贱婢,竟敢同本宫抢人!”
凶厉的话散落在空气中,风一吹,叫听见的人无不为之打了个颤栗。
可永宁宫的话,无论如何也传不到承风阁。
龙辇行驶在宫道上时,云落还躺在床上昏昏沉沉。
她昨晚何止只是抱着泉流的胳膊睡,还不时在睡梦中呢喃几句“陛下”,这才促使从泽宸殿出来的宫人自作主张的跑去永宁宫。
折腾了一晚上,结果耳尖的听到泉流在说什么“陛下没来”之类的话,再也撑不住了,倒头就睡。
等穆靖川到时,见到的就是仍闭目睡着的云落,手里还抱着摇翠的一条胳膊——泉流的胳膊被抱了一晚,麻到实在受不住只得和摇翠偷偷的换了位置。
摇翠见到穆靖川走进来,想起身行礼,但被穆靖川摆手阻止,“免礼。”
但下一瞬又拧了下眉,实在没明白摇翠现在的姿势是在做什么。
只见摇翠侧身跪坐在脚踏上,一只手伸进床幔中,也不知在做什么。
既有疑问,便问道:“这是作甚?”
小轩子传过去的话自然不会方方面面的细节都涵盖,所以穆靖川只知昨夜云落疑神疑鬼,偏生又不慎打翻烛火,吓得不轻。
摇翠低声回道:“回陛下,这床幔厚重遮光,主子看不见人会害怕,唯有抱着奴婢的手臂才能入睡。”
穆靖川颔首,又问道:“怎这时还没醒?”
摇翠将昨晚云落是如何辗转反侧、如何思念呢喃添油加醋的复述出来。
她是泽宸殿出来的人没错,但现在她是承风阁的人,云落好她才能好这一点,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何况,她也没说谎,只是稍夸张了点。
“……主子一夜未睡,直到早上实在撑不住了,这才沉睡。”
穆靖川有些头疼,他不过才离开一晚,就怕成这般模样,日后可如何是好,他也不可能日日都有时间过来陪着。
“你们都下去吧。”穆靖川似叹道。
摇翠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从云落怀中抽出泛麻的胳膊,走在最后头退出房间,顺带着关上了房门。
穆靖川掀开床幔一角,些微的光亮透进去,云落皱了皱眉,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呓语。
穆靖川没听清,还以为是云落怀中没了胳膊抱着,又不安的唤他,便赶紧将手伸了过去。
可云落被这接二连三的动静一闹,却是将意识从深沉的梦境中拉出。
云落颤了颤睫毛,不对,这只手……这手粗了一圈,料子也柔软光滑,是皇帝的手?
不是不来吗?云落一边腹诽,一边用脸在穆靖川的手上蹭了蹭,做足了依恋的模样。
竟这般离不得他,穆靖川轻叹了口气,但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浮现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但云落却不敢装睡太久,担忧皇帝这股怜爱的情绪散去开始觉得无聊,便在穆靖川的手指轻动了动后不久,“迷茫”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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