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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疏影被她这笑弄得心底打了个突,可还是硬着头皮挤出了几滴眼泪,冲着秦氏道,“母亲,祖母她只是一时糊涂,您何必和她老人家一般见识?疏影舍不得您,而且锦川弟弟才五岁,你舍得让他这么小就没了母亲的庇护吗?”
“更何况母亲和父亲鹣鲽情深,父亲剿匪未归,您忍心他一回来看到妻离子散的一家子吗?您就听疏影的,快跟祖母服个软将此事揭过,往后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家宅和睦一如从前!”
夫君和幼子,就是秦氏的软肋。
若说殷老夫人话里话外充满了威胁,让秦氏下意识的抵触,那殷疏影的话则是句句扎在了她的心口上,让她心痛的宛如刀割。
为了女儿,她可以愤而离家,可以背负被休之名,可是……
她真的放不下夫君和幼子!
她的幼子锦川才刚进学,宿在太学七日才回家一次,她本就因为女儿遗失对幼子疏于照拂,若是再为了女儿舍了幼子,他得多伤心难过?还有她夫君,她夫君定南侯府虽为武将可这些年鲜少外出,与她朝朝暮暮十数年夫妻情笃……
秦氏想到两人就泪盈于睫摇摇欲坠,神情已然有了松动。
殷老夫人见此心中大喜,暗暗给了殷疏影一个鼓励的眼神,让她再加把劲。
不提陪嫁,秦氏休了也无妨,可是偏生秦氏的陪嫁在京兆府留了底,如今京兆府尹又当众宣判,殷老夫人反倒是骑虎难下了。
能将此事糊弄过去最好,毕竟那笔陪嫁侯府根本归还不了!
殷疏影见此再接再厉还想再劝,可是殷七七却比她快了一步。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好一番粉饰太平的话!”
殷七七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道,“相亲相爱一家人?谁和谁相亲相爱?你和老夫人吗?你们确实挺相亲相爱,冲喜当前,一个避而不出,一个冲锋陷阵,分工明确,配合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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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家宅和睦,替嫁之前老夫人逼得我差点儿撞柱而亡,之后更是杖责我娘亲,差点儿要了她的命,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和睦?”
如果她没有穿来,娘亲早就死了,而她也会如原着所写一般,和谢归渊一起死在洞房花烛夜。
她的死,或许可以归咎于天命,可是娘亲的死却绝对和这老太婆脱不了关系!
所以,什么和睦,都是骗人的鬼话!
啊不,不是鬼话,毕竟定南侯府气数混乱宛如龙潭虎穴,鬼都不沾!
殷七七此话一出,殷疏影被堵的脸色通红,秦氏脸上才刚浮起的松动也随之荡然无存。
“七七说的对,我只顾着心疼他人,竟然忘了我们母女差点儿死在了这里!”
秦氏抿了抿唇,抓着女儿的手,直面殷老夫人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然侯府已经予我休书,那就按照叶大人所判,希望老夫人能够如约归还我的陪嫁,告辞!”
说着,秦氏拉着殷七七转身就走。
“秦氏尔敢!”
“母亲!”
殷老夫人和殷疏影见此,焦急的不行。
可是秦氏却充耳不闻,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找个没人的地方冷静一下,可是……
“马扎!我的马扎还没坐热!”
殷七七见此,却拽住了自家娘亲,指着自己的马扎道。
她的马扎还没坐热,今个儿的大戏还没唱完,走不了啊!
被她这么一打岔,定南侯府的下人得了殷老夫人的示意,也纷纷围上来阻拦,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胶着,让围观的百姓都有些目不暇接。
就在此时……
“圣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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