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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轻尘拉成了语调,眉头微微一挑,显然是猜到了王焕带来的是什么账本,对于王焕的识趣,他心里并不觉得松快,相反,还有无尽的沉重。
他前脚方去了庄子,王焕后脚便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真是……
好极了啊!
若是他这一辈子都不去那个庄子,王焕是不是就由着曹全继续下去?
庄子上的佃户,是不是也曾求到王府里来?
都是王焕给打发了的?
长期以往,庄子上还能留下佃户?
他们不得都被逼死了?
届时,所有的账,都得算在燕王府的头上。
他辛苦在南境战场上对敌,为的便是护着这北昭的江山,护着北昭的百姓。
到头来,本该作为他的大后方的王府,竟出了这样的差错,将庄子上的佃户,逼得再无活路?
这口气,贺轻尘是怎么都咽不下的。
他没再看那所谓的账本,冷冰冰地开口:“可知本王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王焕深吸了一口气:“庄子上的曹管事,是属下的亲戚。他这些年在庄子上,行止确实有些过分,对佃农有些苛刻,也贪墨了些庄子上的营收。
属下心知,他是仗了属下与王府的势,这才有些横行无忌。
但是,王爷,曹全虽是属下的亲戚,却是跟属下一起长大的,他性子软,素来胆小怕事,除了贪墨庄子上的银钱营收,断不至于做出太过分的事儿来。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
属下私以为,他稍有些不合规矩,也是在理的。
其贪墨的部分,属下都有另行记录,都在这盒子的账本上了,还请王爷看在属下的面上,能对曹全从轻处置,至于他贪墨的部分,属下……会尽量补全。”
王焕说完,又重重地朝着贺轻尘磕了个头。
他一字一句,说的情真意切。
彷佛是真的不知道,那庄子上的真实情况一般。
贺轻尘沉默着坐在书案上,眼神阴鸷地盯着王焕,并不急着处置,而是问他:“曹全代管庄子以来,可有庄子上的佃农寻到王府里来,想求一个公道?”
王焕有些惊讶于贺轻尘的问题。
他没想到,贺轻尘竟未就这他前边所说往下问,而是问了佃户的事。
好好的,怎么就问了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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