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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深赶到医院的时候,杨婉玉正跟保姆一起劝纪远歌吃东西。
“这鸡汤炖的很清淡,一点油脂都没有,好孩子,你喝几口吧。”杨婉玉端着碗亲自给女儿喂汤。
“妈,我真的吃不下。”纪远歌尝了一口就不喝了,把头偏到一边。
“彦深,你来了!”杨婉玉看到林彦深,就跟看到救星似的,“远歌最听你的话,来,你喂远歌喝几口汤吧。”
她怜惜地看着女儿,“她这些日子看着又瘦了一些,衣服都撑不起来了。”
纪远歌凝目看着林彦深。
呵,他身上穿的那件衬衣,她见过的。那天在店里,“沈小姐”送给“林先生”的。
雅致的藏蓝色,纯棉混纺真丝的面料,珍珠贝的扣子,边缘一圈镶嵌着极细的金边。低调,矜贵。和林彦深的气质多么吻合。
纪远歌的唇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林彦深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笑容。他只看到她越发苍白瘦弱。躺在雪白的枕衾之间,她仿佛一缕孤烟,风太大就会吹散似的。
浑身上下,最有存在感的是她的一头长发,浓密得过分,茂盛得过分,铺在枕头上,叫人怀疑是这头发夺走了她的生命力。
林彦深的心有些轻微的疼痛。
从前的纪远歌,并不是这样的。
从前的纪远歌,娇媚,爱笑,天真不谙世事。撒起娇来,全天下都会让着她。
“远歌,还想再喝一点吗?”林彦深从杨婉玉手中接过鸡汤,拿瓷白的小勺子舀了,轻轻递到她唇边。
“不想喝了。”纪远歌摇摇头。眼神落在林彦深胸襟的扣子上。
“那你想吃什么呢?”林彦深放下碗,轻轻握紧她冰冷的手,“椰汁想喝吗?”
两人在一起后,纪远歌第一次生病,跟林彦深说想喝椰汁,大半夜的,他开车十几公里,到市中心去买新鲜的椰子。
纪远歌看着林彦深,眼泪一点点从眼眶里渗出来。
曾经,林彦深也对她好过,体贴过的。
他没有什么错,他只是不爱她。
“彦深,抱抱我。”纪远歌啜泣着,朝林彦深伸出手臂。
林彦深抬臂拥住她。
杨婉玉和佣人走出病房。留下两个年轻人在房间。
林彦深在纪远歌病房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哄着她喝了大半碗鸡汤,还吃了一些软软的红枣糕。
杨婉玉送林彦深走的时候,感恩戴德的,“彦深,还是你厉害。晚上下班了要是没什么事,你再过来看看远歌,行吗?”
“妈!”纪远歌不满道,“彦深很忙的。”
林彦深微微一笑,回头看着纪远歌,“没事,有空我就过来。”
林彦深走后,杨婉玉和纪远歌刚说了两句闲话,纪家的管家打电话过来了。
“老廖,怎么样了,打听到了吗,昨天是谁帮远歌打的120?我们要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打听到了,是附近上班的白领打的。名字我一会儿发到您手机上。”老廖说道,“还有一个过路的上班族给大小姐打伞,这个更要重谢。中午太阳毒,要是就那么晒着,说不定就脱水了。”
“要感谢要感谢!肯定要重谢的!”杨婉玉赶紧道,“打伞的人打听到名字了吗?是哪个单位的,我们送面大锦旗过去。”
“打听到了,照片还有人名,我都一起发给您。”
没过一会儿,杨婉玉的手机收到了两张照片和两个人名。
看清照片上的女孩和那个人名后,杨婉玉忍不住喊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妈,怎么了?”纪远歌好奇地朝杨婉玉的手机上看。
杨婉玉把手机递给女儿,“昨天是沈唯给你打的伞!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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