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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说罢,起身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玉色的小瓷瓶,瓶身圆圆滚滚的,上面还描画着清雅脱俗的兰花彩图,乍一看去,倒像是女子所用之物。
瓶盖打开后,晚棠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里面装着的是晶莹剔透的软膏,似水晶一般,闻之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花香,瞧着根本不像是药膏,至少不像医馆里那大夫的烫伤药样又黑又硬,让晚棠心底对于上药那一丝丝抵触瞬间消失,反而迫不及待地想试试这香膏。
如此精致之物,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寻来的。
宋珩示意晚棠坐下,她听话照做,乖乖伸出双手,宋珩垂眸解开绑结,仔细地卸下带血的纱布,许是纱布已和血肉粘在了一起,卸纱布之时,晚棠疼的吸了一口气。
“很疼?”宋珩抬眸。
晚棠咬唇摇了摇头。
他望着晚棠疼到发白的脸色,手上动作愈加放轻了些,缓缓将纱布卸下后,又用柔绢沾了水,小心地把晚棠腕间黑乎乎又沾血的药膏拭去,这才挑了些晶莹软膏轻轻涂在晚棠双腕之间。
软膏冰冰凉凉,触碰到烫伤之处时,晚棠舒适地似猫儿一般眯了眯眼。
“这是由芦荟和木槿花制成的凝膏,清凉降热,对烫伤后的镇静愈合很有效果,小姑娘家用着最是合适。”宋珩垂眸解释道。
晚棠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此时的宋珩专注又认真,她的指尖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鼻息,望着宋珩根根分明的鸦黑眼睫,晚棠的心跳仿佛停顿了一瞬,手指不自在地蜷了蜷。
“好了。”宋珩仔细地将伤处再次包扎好,把小瓷瓶递给晚棠道,“这药你拿着,坚持涂,你腕间必不会留疤,明日我再来给你换药。”
说罢,唤来门外小厮吩咐一番,转头对晚棠温声道:“眼下时辰已不早,你折腾了一番应也累了,今晚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待明日再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厢房就在隔壁,你莫怕。”
晚棠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起身朝宋珩感激的福了一福,跟着小厮出了宋珩的屋子。
直到躺在厢房软软的被褥中,晚棠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脱险了。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想到这里,她连忙起身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嘶,好疼。
这不是做梦,她真的逃出生天,不会被送到赵彧身边去了!
想到这里,晚棠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松快的微笑,心中渐渐才有了些踏实安心的感觉。
虽然眼下还不能说话,但她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终于能放下心来睡个好觉了。
晚棠再次躺回床上,望着素色帐幔神思渐远。
她在玄通寺突然失踪,阮嘉慧祭拜完出来找不到她,也不知是如何和沈家说的?应该吓坏了吧?还有青栀,自己去追那波斯猫的时候她正好去了马车上拿东西,一回来不见了自己,怕也是忧心如焚。
还有贺蕴之……不知他回京了吗?眼下这境遇,晚棠已不奢望和他能成好事,此间发生的变故太多,不说沈家的贬官,就说自己突然被掳走,晚棠便不信他还能心无芥蒂地爱慕自己,她也没有非他不可,二人只能说有缘无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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