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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北“哈哈哈哈我就说嘛哈哈哈”
少棠低声问“这么想我啊。”
孟小北“想得我脑仁儿都疼了”
少棠又关心道“最近没生病吧身体好吗”
孟小北吊儿郎当的“大夫说了,我水痘腮腺炎猩红热都得过了,终生免疫,我都没病可得了每天这日子真无聊啊,唉我数了数,我下回只能得小儿麻痹了啊”
少棠大笑,狠命掐他嘴巴“胡说八道吧你,没见过这么丧吧自己的”
融冰化雪,消除芥蒂,有时就需要一句暖心的话,一个毫无心计的单纯笑容。
孟小北在大人们面前,仍然守规矩地喊“少棠叔叔”,然而到私底下就没了矜持,就是“棠棠”长“棠棠”短地耍赖,没大没小。或者在他心里,从一开始,少棠就不像个大人长辈,既不算大人,也不是小孩,与所有其他人都不能归为一类。少棠自成一派,在孟小北心里当仁不让,占据特殊位置。
仨月不见,贺少棠发觉小北窜个儿了,一晃似乎就长宽了,眼睛狭长,眼珠精明黑亮,手脚捏着都更有力气。
孟小北三下两下猴似的就爬到卡车车厢上,从身后搂住少棠的脖子,想骑上去。
少棠躲“我脏着呢。”
“别搂我,老子都忒么十天没洗澡了都臭了”
少棠的军装领口里全是黄土,脱下来,抖一抖竟然就是一地土渣子。军营绿的背心里是一层精健肌肉,摸起来硬瓷实的,晒成铜褐色。小北离对方很近,也没闻到少棠所说的馊臭馊臭味,闻着就是汗水混合干涸的泥土,就是少棠这人身上的味道。
这人也没工夫跟孩子瞎谝,揉揉小北的头“我马上还得走,我们连的人去水库那边儿有任务。”
“最近连天暴雨,哪条河都涨水,水库也满了,可能要放水泄洪。”
少棠用心叮嘱道“小北,你这回给我听话,最近不许去河边溜达,回家跟你爸爸说,让他千万别去河边游泳钓鱼明白吗”
少棠临走还不放心,捏捏小北的脸,带殷红血丝的眼里全是关切,目送小北走过马路、进了大院门,从车窗里遥遥对小北挥手
当晚连队出发前,贺少棠还特意来了一趟家属大院,在楼下跟居委会传达室的人匆匆说了几句,都没有时间上楼,从楼下喊孟建民。
贺少棠行色匆匆,喘着气,摘下军帽在大腿上磕一磕黄土渣。
少棠冲楼上喊,“建民,我就来跟你们家人说一声,水库那边马上要开闸放水,泄洪”
孟建民从楼上往楼下喊“是吗,这么严重”
少棠喊“你们厂里明儿一早肯定要发通知了,你留心一下,千万别往河滩上去,水涨得可快了”
孟建民忙说“我明白了你在外面自个儿一人当心啊”
少棠黝黑的脸膛映着大院里的灯火,挥一挥军帽,马不停蹄“那我走了你管着孟小北,别让他胡跑”
“放学就让孟小北回家,哪都不许去”
他心里只惦记叮嘱孟小北的安危,提了两次,却都没提孟小京,或许因为知道小京老实,不用操心
贺少棠刚跑出没几步,呼哧呼哧地又跑回来,从兜里摸出大半包金丝猴“你接好了啊。”
孟建民喊“你干嘛啊,我不要你的”
少棠喊“水里泡着,回头都有哈喇味儿了,不好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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