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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彭彭——”
火炮如雷霆作响,石弹如霹雳惊雷,三月初三的这一天,熊廷弼经过三天的赶路,终于抵达了距离亦东河城一百二十里的亦迷河城。
他下令火炮列阵,先打十二轮。
在一声声的炮声中,熊廷弼用千里镜看着亦迷河城头被打得抬不起头的建虏,好像一个老顽童般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真没想到,建虏也有如此狼狈姿态!”
“经略,我看城头的都是老弱病残,不如让我带人冲一波?”
熊廷弼在宣泄这几年来的平澹,站在他旁边的贺世贤自然也不甘落后,想带人冲一波亦迷河城。
不过熊廷弼高兴是高兴,但脑子还是清醒的,闻言的他连忙摇头:“不行!”
“如果锦衣卫的情报没有出错,那亦迷河城内只剩下了老弱,以青壮攻老弱而损青壮,这种事情不能干。”
“眼下我军乃四军之中距离沉阳最近的一部,火药最为充裕,补给最快。”
“既然这样,就要发挥我军优势,以火炮攻城,石弹洗地!”
说罢、熊廷弼转头对不远处的一名小将喊道:“吴三桂!告诉你父亲,再打三十六轮!”
“末将领命!”身着守备甲胃的吴三桂作揖行礼,抬头之间露出了端正的五官和清秀的长相,不似常年久混军中的肤色。
应下之后,他策马前往了前方火炮阵地,而熊廷弼则是看着手中的地图道:
“我们要做的就是攻下亦迷河城,然后打下乌拉城(兴京),随后一路拔除北面的十三个建虏石堡。”
熊廷弼兴致勃勃,贺世贤却抓了抓胡子:“也不知道殿下从哪里得到的地图,这么详细,估计和老奴自己布置的地图一样。”
“这是北镇抚司的事情,我们就不用管了,总之这一战虽然提前发动,但对于我们来说也只有六个月的时间。”熊廷弼脸色沉重抬头:
“六个月的时间,如果不能完成殿下布置的犁庭任务,那冬季到来,想要扫穴就困难了。”
在朱由检整体的布置下,南边三支军队是负责犁庭,而上直负责扫穴。
只是眼下黄台吉北逃,想要等着熊廷弼他们从南边亦东河城,犁庭到北边五百里外上京城就有些来不及了。
因此朱由检选择反分兵,同时催促熊廷弼他们北上,让上直一分为二,一部围堵北山,一部负责犁庭。
他自己是不参与这一仗的,主要负责坐镇中军,协调各军。
在泰宁府坐镇太远,这个位置距离北部阿喇山城一千二百里,距离熊廷弼八百里,孙应元一千里,尤世功一千四百里。
跨越上千里的位置,这不是坐镇中军,这是遥控指挥。
在没有电台,消息纯靠塘骑的时代,他不可能距离任何一部兵马超过一千里,这也是他选择随军前往上京城的原因。
抵达上京城的他,距离哪一部兵马,都是在一千里左右的距离,以塘骑加急的速度,两天内能把消息传送给任何一部。
同样的,任何一部兵马也能把他们面对的情况及时传达给朱由检。
三月初五,在熊廷弼对亦迷河城狂轰乱炸,孙应元一路北上拔出石堡,进攻辉发城,尤世功带领兵马向莫温河卫赶去的时候,朱由检与孙守法他们成功在距离上京城二百里的松花江北岸会和。
“唏律律……”
战马疲惫呼吸,大口大口的吃着豆料,挽马不停的吃着草束。
积雪融化的松花江平原上,四万五千大军结成营垒,随军的十二万民夫也纷纷开始构筑营垒外围的工事。
及时补充了豆料草束的战马和驽马被卸下马鞍,悠闲的在平原上散步,啃食着冒出头的青草。
一排排木墙被立起,只是几个时辰,一个小型“城镇”就矗立在了这广阔的松江平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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