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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一切证据摆明,是南诏来的蛮夷为了给阁罗凤报仇。”
“荒谬!”
沙哑的大吼像是锯子一般,割破了朝堂上的掩耳盗铃。李亨摇头不已,显出了举世皆醉他独醒的敏锐,喃喃道:“杨国忠、安禄山……谁做的?”
元载不敢答话。
“比索斗鸡差远了。”李亨想了想又道。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杀王忠嗣是顺着圣人的心意杀的,就像当年李林甫杀韦坚、皇甫惟明。换作李林甫,这次自然还是有办法治王忠嗣的罪,而不是用这种手段。
元载听得出来,太子这是在怀疑杨国忠。
而他之所以来,就是想把祸水引向安禄山。毕竟,暂时他还得倚着杨国忠。
“殿下,我认为,杨国忠虽远不如李林甫,可若要杀我丈人,他绝无此魄力。”
“你是说?”
元载略略沉吟,决定只用一句话,就能说服太子,遂道:“杨国忠庸人也,不足为虑。而安禄山,貌似猪狗,实则虎狼也。”
李亨当即会意。
如他先前与张汀分析的,圣人希望朝堂与边镇的权力达到平衡。现在王忠嗣一死,平衡便被打破了。那么,除非有更多的边镇支持杨国忠,否则便只能削安禄山的权了。
这是形势。
而于他李亨来说,势必要除掉安禄山。当年,安禄山那句“臣是胡人,不知太子为何物”就已经是宣战,这个杂胡是绝对会在他登基时起兵反对的。
“是杂胡刺杀了我义兄?!”
“我们认为是如此。”元载道,“安禄山欲夺河东节度使久矣,他忌惮丈人在河东的威望,最有可能动手。”
李亨沉吟道:“范阳兵马使孙孝哲到长安献俘之后滞留不去,他们有实力这么做。”
“我们拿到了一个俘虏,可杨国忠害怕行刺之事传出去,旁人指他这个宰相无能,不敢审讯。”
元载说着,很体贴地为李亨考虑,又道:“可殿下若出面,只怕殿下惹上是非。”
“无妨。”
李亨知道义兄一死,自己根本就没有当缩头乌龟的余地。哪怕惹怒圣人,也只能出这个头。何况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收买将士之心的机会。
“我必须亲自去一趟骊山,恳请父皇为义兄作主,方不负义兄对我的情义、对大唐的功绩!”
元载达到目的,不再多言。
但他实则认为李亨扳倒安禄山,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再回想起来,薛白在此事上的态度也很奇怪,有些懒得多管的样子,放任他来见李亨。
元载不由想到,也许是薛白与王韫秀已商量出了什么别的办法?
于是,他出了宫,第一时间便往王忠嗣宅赶去,想再问一问妻子。
过了坊中的十字大街,他下马,牵着缰绳拐进小巷,正见一辆马车从侧门出来。
元载皱了皱眉,上前问道:“这是?”
走在前面的王家仆役连忙应道:“回郎婿话,是娘子让小人们把阿郎的妾室送走。”
“这关头。”元载摇了摇头。
他继续走着,心想王韫秀还是那么好妒……不对。
元载回过神,看着马车后那些护卫,意识到是有人要接走张四娘问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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