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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股窝火很快被屋外的脚步声打断,农户的妻子端了药来,“小娘子,你家夫君的药好了。”
楚洛和李彻又都被农户妻子口中的“小娘子”和“夫君”两个词说得僵住。
楚洛还没开口,李彻抢先道,“劳烦了。”
见床榻上的某个病号开口,农户妻子连忙应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言罢,将药碗递到楚洛手中,顺便朝她挤了挤眉眼。
农户妻子刚走,李彻便迫不及待开口,“我要喝药……”
楚洛上前,先把药碗放在临册桌上。
他会错意,以为她是让他自己起来喝的意思。
李彻腆着脸,“大夫方才不让我撑手起身,怕伤口又崩……”
他口中“崩”字还没说出来,楚洛业已上前,轻轻伸手扶起他。
他脸色微红……
他先前以为她不想管他,但其实……她是先放下盛了药的碗,而后再上前扶他。
他有些羞愧。
他从她手中接过药碗,想一口气喝掉,又忽得抬眸看她,沉声道,“……怎样才能同朕消气?你告诉朕……”
楚洛跪下,垂眸道,“楚洛不敢。”
李彻看了看她,不觉目光黯了黯。
心中仿佛再次被钝器划过,李彻遂端起药碗,一口气饮尽,一言不发重新趴回床榻上。
他其实今日还有些烧。
这碗药就是退烧的药。
他趴在床榻上,想起楚洛前后对他的态度,到眼下,似是只有恭敬和疏离。
分明……
李彻面如死灰。
接连个多时辰,她都坐在屋子后侧看书。
整个屋中很安静,除了青灯的“呲呲”声,便只有她手中的翻书声。
大夫叮嘱两个时辰后要换药。
终于熬到大夫叮嘱的时辰,李彻听到身后的人起身。
楚洛上前,重新扶他坐起。
他没有开口,她也没有出声,只是附身替他解下绷带,一点点遵医嘱重新清洗,上药。他虽没说话,她也没说话,但他知晓,她清理伤口的时候仍是同早前一样,认真,细致,且一丝不苟……
只是她指尖触到他肌肤,他仍会莫名想起昨晚的温存。
其实到最后,她是有动情的,他不会觉察不到,但只有那么一刻,她下意识唤了他一声阿彻,也是这声阿彻,让他攀得云端,又抑制不住得再次抱起她……
他垂眸敛了思绪。
她上好药,开始给他重新绑上纱布和绷带,一圈接着一圈,身前,背后。
要缠好,她不得不同他离得很近。
他的伤口很长,她从手臂下一直缠到他腰间。
等最后撕开纱布和绷带,她在尾端系好,算是结束。
她起身,他却从身后抱住她。
她整个人都僵住。
他淡声道,“楚洛,明晨离开洪镇,你我分开走……”
她尚未回神。
他抱住她的手没有松开,声音已有些低沉,“京中到这里刚好四日路程,同朕一处不安全,要杀朕的人有些棘手,一个是在朕身边潜伏许久的侍卫,一个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朕要回京并不容易,你往西去成州,找到成州知府单敏科,告诉他,你同朕的关系,他会妥善安置好你,记住,不要回建安侯府,你二哥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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