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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慈一直隐隐觉得,这事情里有第三方参与,对方若即若离,似敌似友,难以猜测。但此时也不是解谜的时刻,山岗下一堆辙印,清清楚楚向西边去了。
而正前方,则是一大片凌乱的土叶,看不清痕迹。
登州卫指挥使急于在铁慈和萧雪崖面前表现,便要下令往西边追,却被铁慈拦住。
众人不解地看着她,西边的辙印如此清晰为何不追?
只有萧雪崖没有看她,他正皱眉盯着自己的黑马——原先那头极其神骏的,跟随他很多年的白马已经换了。
换的原因有点令人难以启齿。
都是丹野的报复。
小狼王自己被人揍了没关系,兄弟被揍那就没完。萧雪崖和铁慈斗嘴的时候,千军在侧,丹野什么也不说,默默等在一边,别说目下无尘的萧雪崖,连铁慈都把他忘记了,以为他带着海东青去疗伤了。结果行军到半路,丹野忽然出现,佯攻萧雪崖,在萧雪崖躲开后,强势拉走了他的马。
萧雪崖领兵的时候绝不会自己脱队,也不允许任何下属脱队,只好继续行进,只令附近官员注意发现他的马,结果不用找,在他们路经一个小镇时,在路边一个破旧肮脏的马厩里看见了萧雪崖那匹著名的“洗石”,可怜那头平日里趾高气扬,比萧雪崖还会鼻孔朝天的达延名种马,正被丹野弯刀逼着,和那马厩里一只脏兮兮的母驴进行着某些不可言说的运动。
萧家军当即傻眼,盯着平日里比自己还高贵的马主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逼嘿咻。
萧雪崖当时的脸色比被铁慈怼了还难看一万倍。
丹野坐在驴圈上,和吊着翅膀的兄弟一起观看开车戏,弯刀打着拍子,看也不看萧雪崖,道:“沙漠男儿,鹰就是他的兄弟,就好比沙场战士,马也是妻儿。我不会杀上过战场的马泄愤,但是你怎么对我兄弟,我就怎么对你儿。”
萧雪崖:“……”
一日两次被怼到无言,在萧雪崖酷炫狂霸拽的生涯里也是第一次。
洗石发出一声羞愤至极的长嘶。
丹野站起身,弯刀拍打着屁股,指一指萧雪崖,指一指驴,“等着抱孙子吧!”
……
铁慈想到那一刻萧雪崖的神情,就觉得无比痛快,第一次对丹野生出了好感。真是可爱得紧啊!
她忍着笑,指着地上那一片混乱,道:“这明显是被破坏过的地面,从刮去的尘土深度来看,原先的地面印子应该更深。在这种时候,还要对地面做伪装,什么人会做这样的事?”
那自然是被追逐的人。
“他们在此处分了赃物,所以我们也要分兵了。”
萧雪崖道:“殿下请走西侧。”
从残印来看,西边那队人和车都应该少一些,相对好对付。
登州兵跟了铁慈,萧雪崖带了海右指挥使司的兵,各自分开。
铁慈顺着辙印往前追,辙印极其清晰,登州卫指挥使有些急躁,不住呼喝士兵加快脚步,倒是赤雪道:“指挥使不必着急。这渊铁太沉重了,对方行不快。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我们的追兵的。”
铁慈点点头,确实,押着如此沉重的渊铁,就算关卡开放,只要后头有大批追兵,都不可能逃得过。
天色即将蒙蒙亮的时候,她追到了一座断崖边。
气味消失了,辙印一直延伸到断崖边,铁慈顺着辙印往前走,沈谧在她身后轻呼:“……殿下!”
喊出这一声的时候,沈谧顿了一顿。
他还记得在登州府得知那只私章主人信息的时候自己的震惊,到现在还觉得如在梦中。
不是没猜想过铁慈的身份,还是茅公子时候,她的气度行事便十分卓尔不群,沈谧是聪明人,因此选择了无论铁慈境遇如何,都牢牢跟在她身后。只求对方若能翻身,自己也能得见曙光。
但地位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他一直以为最多就是个闲散皇族而已。
真到了这个身份上,反而更加危险,沈谧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顿了一顿,还是道:“殿下,遇林莫入,遇崖也莫近啊!”
“那是,”铁慈点头,“所有古代类小说,都逃不开落崖魔咒。”
但她还是向前走去,辙印一直延伸到崖边,看那样子,就好像马车真的从这崖上冲了下去。
发现后有追兵,跳崖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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