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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碧听了此话,面上微微一顿,随即眼里闪过一道几不可闻的笑意,不过稍纵即逝。
片刻后,却是微微皱眉道着:“这个···怕是拿去了也不见得有多少用处,爷他···您也知道爷的脾气,这几日脾气大着呢,无一人敢近身伺候,怕是有几日不曾上过药了···”
春生闻言,微微抿着唇。
许久,只淡淡的道了一句:“那且随着他去吧,反正身子是他自个的——”
一时,微微挣脱了莞碧的手,只将手中的茶放到了几子上,从贵妃榻上起了身。
手中将这几日查账时整理出来的问题造成了册子收好了。
莞碧见状,只悻悻地笑了笑。
恰逢素素被她们两人的说话声给吵醒了,只迷迷糊糊的看着春生道着:“姑娘,我怎地睡着了呀···”
一时,又揉着眼睛赶紧从贵妃榻上爬了起来。
见了莞碧,只对着一旁的莞碧道着:“莞碧姐姐如何不叫醒我···”
这几日那沈毅堂不在,素素在屋子里伺候时便随意了些,没有往日里那般拘谨。
莞碧只含着笑对素素道着:“如何唤得醒你,睡着跟个小懒猪似的···”
素素闻言,朝着莞碧努了努嘴。
见春生往梳妆台那边去了,素素赶紧跟了过去。
春生让素素给她寻身素雅点的衣裳,待会子要去瞧一瞧晋哥儿。
晋哥儿现如今单独住了一处院子,这几日日日在听夫子讲课,夫子要求极为严格。
要求晋哥儿与之同进同出,每日膳食皆是与夫子一道食用,每隔三日才许过来与春生会一次面。
春生只道这夫子也实在是过于严格了,毕竟晋哥儿还小,这般整日被拘着,怕早晚被养成一个小老头了。
然而心底却又十分清明,学习之事,最忌讳分心了,读书本就是应该打小便养成这样自律的好习惯。
只到底有些心疼。
春生是悄悄地过去的,过去时,晋哥儿恰好正在歇息,每日晌午安排了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
晋哥儿睡得十分香甜,春生便放缓了步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伸手往那软糯的小脸上轻轻地捏了一把。
只坐在床榻上仔细端详着小家伙的睡颜。
坐了片刻,又到屋子里转了转,将书桌上晋哥儿每日的课业翻了翻。
末了,又问了一番院子里的用度,晋哥儿近几日吃饭、睡觉等习惯,及每日在夫子那里的学习情况。
直到在晋哥儿将要醒来之前,便又立即悄悄地回了。
这几日整日核对账本,之前去了扬州,一连着堆积了好几个月的,晚上有些睡不着,在烛光下还在核对来着,事儿倒是麻利的办完了。
只是这事情都忙完了后,心里一时便又落空了。
素素见春生面含倦意,只提议着:“姑娘,您整日待在屋子里头可别给闷坏了,要不咱们到湖中的亭子里去歇歇凉吧,届时让莞碧姐姐给咱们弄些冰镇的果子,回头再将姑娘的笔墨来过来,咱们吃吃果子,作作画,赏赏湖中的花儿、赏赏鱼儿,想想便觉得爽快,姑娘,您看如何——”
春生闻言只似笑非笑的瞧着素素。
一时,正欲开口应许,却忽而远远地瞧见两个丫鬟只匆匆的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片刻后,便又瞧见厨房里头的婆子丫鬟端着银盆,提着银壶匆匆的又往院子里去了。
春生与素素对视了一眼。
只见素素犹豫的瞧了春生一眼,忽而道着:“姑娘,咱们···咱们还是回屋去吧···”
春立在原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片刻后,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怎知,还未走到院子门口,只忽而听到一道暴怒的声音:“滚——”
那声音如此的阴沉,光叫人听了都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随即,又伴有一声清脆的声响,似乎是杯子碟子落地的声音。
中间夹杂着“爷,您当心些”,“快,还不快些将地上的碎片给收拾了”。
光是听着,便可以猜想里头是怎样一片混乱,只觉得一片噪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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