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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芷萍院忽然乱了起来,抱夏急匆匆来到正院。
这会儿院子里的灯都已经熄了,守门的婆子听说表姑娘发热,烧得人事不知,也慌了起来,连忙往里面报信。
当晚值夜的是倚红,听闻这事,也不敢耽搁,连忙去里间回禀。
钱氏这两天接二连三的碰到事情,睡得极不安稳,听到动静,直接撩开床幔,坐了起来。
倚红上前将情况说了,钱氏一听大惊,连忙命她掌灯,披了件外衫就命抱夏进来。
当听说钱芷晴人已经烧得糊涂了,满嘴胡话之后,她立马急了,连忙命人去前院叫管事请大夫,想了想,还不放心,又着了衣裳,带着人急三火四的赶往芷萍院。
夜半三更,本就十分寂静,钱氏这般大的动作,惊动了大半个侯府。
留香院,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小丫鬟悄悄凑到门边,跟大丫鬟云霞低语两声,便隐入暗处。
云霞快步走进屋里,轻撩锦帘。
柳姨娘余光瞟见,起身到了门边,淡声问:“怎么回事?”
云霞将才刚听闻关于芷萍院的事低低说了,柳姨娘撇了下嘴,挥挥手,转身回到床上。
朱显才刚饱食一顿,这会儿正慵懒的回味,瞧见柳姨娘回来,忙揽臂将她抱进怀里道:“怎么了?”
柳姨娘乖巧的依偎进他怀里,低声道:“正院不知为何吵嚷起来,云霞不知是否有事,请问侯爷是否要去看看。”
听说关于钱氏,朱显皱起眉头。
柳姨娘极为敏锐的察觉他的情绪,笑道:“想来是有什么要事,要不妾身让云霞过去看看?”
柳姨娘这人极为聪明也会做人,自从她刚才的两句话就能看出,不但点明了自己并没有窥视前院的行为,也暗示了前院有事,但她没有隐瞒,从而彰显了自己的坦荡。
朱显最满意她的就是这点,懂事乖巧,性子又好,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对她宠爱有加。
“不必了,若有大事,钱氏自会让人过来禀报,时候不早了,我们歇了吧,”说着,朱显合身而上,笑眯眯的掀开柳姨娘的里衣,准备再战一轮。
柳姨娘娇羞的嗔了声,灯悄无声息的熄了,床幔无风自动起来。
北宁园偏院,郑子然听闻动静,朝着漆黑的屋里低声道:“怎么回事?”
门外有人疾步出去,片刻回来道:“是芷萍院那边的动静,说是表姑娘忽然发起了热,如今人事不省。”
郑子然哼了声,心说,就知道钱芷晴不会死心。
想到她身体里留着的肮脏血脉,郑子然厌恶不已,冷声道:“去查查怎么回事,下午人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得这么重了?”
门外脚步声越走越远。
郑子然重新躺倒,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培养的睡意被搅和没了。
想着这事跟前面住着的那人有关,他索性霍然起身,点了灯,去前面硬是把已经沉入梦乡的人叫醒,逼着他跟自己下棋。
天边逐渐变成浅白,朱奕无奈的打着呵欠,百无聊白的朝转着棋子,迟迟不肯落下的郑子然道:“要不你先慢慢研究,我去歇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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