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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这余大儒之事,是我们轻率识人,但书院学子都是无辜的……”
“我看上去就这么像不讲道理之人?”周老爷子的话让郑山长等人都松了口气。
世人总是这样,若是一开始的期待就很低的时候,你降低的限度,他们就会觉得惊喜,自然十分满足了。
那五十精兵来的很快,不废吹灰之力就押走了余大儒和赵青云。在离开之前,周老爷子还特意夸了沈平安一声,说他心性好,是个可造之材。
等再次踏上山路,道路两旁景色几乎丝毫未变,只是夕阳渐沉,谢笙和周老爷子表面上看着仍是两人并行。
“姑祖父,我总觉得,这个姓余的,是我那位好祖母安排的。”
周老爷子看了他一眼,道:“这一次我之所以带你出来,便是为了叫你好好瞧瞧,该如何与这些人相处,并不是随便一个什么所谓大儒,你都要尊重。蜀州书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缩影,以后你还有的学呢。等今日回去之后,我允你将此事跟到底。你娘总以为你才三岁,不当拔苗助长,殊不知你若不早些长成,哪里还走得了科举的路子?”
谢笙第一次听到自己居然还时间有限的话,不由侧目。
“你兄长聪慧,必是要走勋贵的路子,要是他成了,皇上岂会允你家文武双全?”
崇山峻岭之中,有一幽谷,其间有溪涧瀑布、各色草木虫鱼。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山腰平地上,一座书院,掩映在山林之中。这书院和蜀州常用的吊脚楼、竹楼不同,主体是用结实的砖瓦材料修建,就连外层的围墙,都没有半点掺水。
“那就是蜀州书院啊,”谢笙被周老爷子牵着,行走在去往书院的路上。他看了看西北方向只能看到一个角的青色檐子,小声和周老爷子道,“看上去和我们家也不远啊,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过呢。”
“你年纪太小,且你爹娘志不在蜀州书院,自然也就不曾告诉你,不过你爹定然也想过,将这蜀州书院作为后手,”来到蜀州之后,周老爷子也就慢慢了解到谢家当初为谢笙求师的艰难。
细细算来,谢侯当初拜访了不下五位大儒,可却没有一个愿意点头收下谢笙。周老爷子以为,这其中固然有勋贵文人之别,或许也有谢侯用错了方法的原因。
谢侯心疼谢笙,所以事事自己亲力亲为,却偏偏给了别人一个谢侯逐名利的印象,谢笙身为其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些人又不曾见过谢笙,自然就会妄加揣测。
拒绝这样的事情,只要有一个人开了个头,别的人或真心或假意,又或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名气,几乎都不会选择第二条道路。
蜀州书院同在黑山谷中,离谢家别院不愿,想必当初谢侯也是认为,若不能给谢笙拜到一位名师,便在他再长大些后,就送到书院之中,也能有个说得过去的出身。
“爹爹为我筹谋许多,只是我却不能回报他万一,”谢笙的情绪有些低落下来。
对于谢笙的话,周老爷子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并不开口劝解什么,因为他相信,别人所灌输的终究是别人的意志,有的事情只有自己真心想做,才有意义。
这一次,两人先于整个谢家整整大半个月的时间来到黑山谷,就是因为前几日周老爷子收到的那封信,就刚好来自于蜀州书院。
“你可知道这一次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蜀州书院?”周老爷子问道。
“因为书院山长曾是您的学生?”那封书信很尊敬的称呼周老爷子为师,不过谢笙还有一点想不明白,“您在我家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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