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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湄和陆佳佳走出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了门口的吵嚷声,只见好几个人正围着萍婶在说话,萍婶身侧的手握紧,身体崩的直直的。
“我说萍婶子,你们家借我家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呀?”
“是啊是啊,萍婶,我们家孩子都要读高中了,正是用钱的时候呢。”
“不是我说你呀,萍婶你之前不是说家里没钱了吗?没钱怎么还买猪肉吃?”
……
围着萍婶说话的都是几个中年妇女,第一个开声的那个女人,脸很瘦,打扮的颇为时髦,就是两颊颌骨突出,显得很尖酸刻薄的模样,看向萍婶的时候也总是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样子。
周湄只观察了一会儿就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以她为首的。
萍婶被人堵,她为了儿媳妇治病借了不少钱,这要是被其他人堵住讨债也就算了,毕竟谁家都不富裕,可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尖酸刻薄的言语,却让她从心底升起一种浓浓的愤怒。
“怎么着?老婶子你这么看着我是干什么?我跟你说啊,我们家大根他偷偷借你给你家钱,那是他恩义,可你们家不还钱那就是你们家不地道了!你有钱给自己买好吃好喝的,就没钱还钱?再这样下去就找大伙评评理!”
女人尖刻的声音又高又尖,很难想象,在萍婶家没出事那几年,这个女人对着萍婶软言讨好,就差跟萍婶说“你就是我的亲娘”这句话了。
萍婶觉得自己额头一跳一跳的,心中有种愤怒不甘升腾而起。她儿子其实很争气,活着的时候也让她着实过了好几年的好日子,可是儿子一走,家里的生意就散了,钱也没多少了。
周围本来那些讨好她的人,瞬间嘴脸就都变了。
萍婶以为这是人的本能,就跟畜生趋利避害的本能一样,总是去讨好有钱的,轻视穷人家,穷人家的腰板总是难以挺直。
可是直到今天,重新碰上了周湄,那个女孩子看她的神情一直都没变,哪怕她穿着落魄了,家里也空空荡荡了,那个孩子都是一如既往的叫她“萍婶”,她的眼底没有那些世俗的刀子啊!
一个和她不算亲的孩子,都能够做到这样,可曾经被当成亲女儿对待的人,现在却这副丑陋的嘴脸,萍婶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是太过悲哀了。
就在她心绪起伏特别大的时候,她感觉一只手压到了她的肩膀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那只手似乎冰冰凉凉的,有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肩膀处一直蔓延到她心头,让她内心郁火、燥火都消散了。
“萍婶,消消气,有些人不值得你生气。”
周湄清清冷冷的声音也从她身后传来,然后站在了她的身前。
萍婶莫名的感觉眼眶一算,哎哟作孽呀!自她儿子死后这几年,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被人护身后的错觉了!
那头尖刻的女人,见着站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替萍婶说话,也是一愣,她总觉得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似乎有些熟悉。
等到她看到从周湄身后一起过来的陆佳佳的时候,她一拍大腿,声音尖锐,“你不就是村边上那个外来户,周家的小丫头吗?”
她冷笑两声,“我怎么记着你不是犯法了吗?是偷东西还是杀人了?当初警车可是亲自把你带走的!这就出来了?好家伙,我要是你,就压根就没脸再回来了!”
随着她这么一说,刚才围着萍婶的其他人也都是指指点点,看向周湄的目光中带着些什么。
这年头,档案里留下个处分那都要影响终身,更何况是周湄这种坐过牢的,甭管你干了什么事儿,坐了牢再出来的,那绝对是受人排挤、轻视的。
陆佳佳偷觑了一眼周湄,周湄当初发生的事情,她知道的不清楚,也从来不敢在周湄面前说,就怕触了她的伤心事儿,这个老女人怎么敢!有那么一瞬,陆佳佳真想上前去撕了她!
周湄却是内心波澜不兴,冷笑一声,“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不过我也不妨告诉你一声,我周湄还真就是犯了人命进去的,可是那又怎么样,我还不是出来了?你要是识相点就别惹我,不然当心夜里睡觉不安生!”
在场的人对上周湄冷漠的眼睛,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显然是被周湄给吓到了。
不少人心中暗暗后悔,怎么就随了人来呢,这周湄一看就是混不吝的,真怒起来给你一刀怎么办?!
周湄冷哼一声,目光落在领头的尖刻女人身上,“不过比起你来,我周湄还是自愧不如。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家当初发家致富的那笔钱财到底是哪儿来的?!至少我不会像你这样,一边贪了别人家的钱,一边恨不得弄死那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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