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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身,坐好,不再言语。
车窗外,淅沥沥哗啦啦,雨刮器,左右左刮呀刮。
车子停在武警医院旁边的宿舍楼,苏安希探头看雨势不见小,于是转身对徐彧说道:“我扶他进去,今天麻烦你了。”
“嗯。”徐彧打开车门,见苏安希也下了车,直接把廖志平拉出来,往对方身边推。
苏安希着实是低估了醉死人的重量,整个人没站稳直直往一边倒,徐彧见状身后扶住她,腰背上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她撑了起来。
随即,徐彧瞥了眼苏安希,没说话,直接一个甩手,一矮身,就把廖志平弄到了自己的背上,背着人就往里走。
苏安希眸子一顿,赶紧转身给了出租车师父车费,然后双手顶着包包,快跑着跟了上去。
廖志平住一楼,苏安希去摸廖志平衣兜里的钥匙开门,侧身让开道让徐彧先进去,然后自己也跟着进去,关上了门。
徐彧把廖志平扔到床上,站立在床边叉腰看了看,转身对刚走进来的苏安希说:“你先出去。”
苏安希瞅一眼躺在床上的廖志平,转眸看向徐彧,问:“你不是想揍他吧?”
“我帮他把湿衣服脱了,你是不是也要观摩?”
“那我先出去。”苏安希转身就走,还为其带上了房门。
苏安希坐在沙发上听着饮水机里沸煮的声音,听着落雨打在雨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有些走神。
直到看见紧闭的卧室门打开,那个高大的人影走了出来,她这才起身去接水,透明的玻璃杯里乘着半杯褐色的液体。
“预防一下。”苏安希递给徐彧。
徐彧走过去接了过来,手指擦过她的手指,见她瑟缩的收回,看了她一眼,仰头一口喝到底。
“走了。”他把杯子递给苏安希就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苏安希见徐彧短发和颈脖连接处都浸这雨水,后背没怎么湿应该是因为背着廖志平。
“还有事?”徐彧转身盯着苏安希,四目相对,他那双深邃沉静的眸子依然风雨无波。
苏安希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几上,随即脱掉身上的夹克走过去递给徐彧,“你衣服都湿了,我去帮你找件廖志平的衣服将就一下。”
徐彧接过夹克,见苏安希要往卧室走去,眉头一蹙,赶紧上前一把拽住苏安希纤细的手腕,对她说:“不用了。”
“没关系。”苏安希无所谓的笑笑,挣开手腕上的大手,一边上手去拧门把手,一边继续说:“换了干衣服,免得感冒。”
“我说不用了。”徐彧蓦地怒喝一声,伸手把苏安希拉到一边,怔怔的瞪着她,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安希一愣,没想到徐彧会发火,她深吸一口气,心口也一阵窝火,就这么抬起头对上徐彧的眼睛,突然之间就静默了。
“我想怎么样?这话不该我问你么?”苏安希微微勾起唇确是冷冷的笑意,一阵风从窗外吹入,滞留在她身上,背后一阵寒意升起,她却不动声色的继续:“徐彧,从那天在塌方现场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起,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他答。
“那就好。”她说。
沉默,静谧,恍若隔世。
徐彧和苏安希看着对方,空气就此凝固起来,明明一切都看似好好的,却偏偏触了彼此的逆鳞,让固执生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
一如当年,酷似此刻的场景,她说分手,他说好。
至此不发一言,从此天各一方,九年未见。
他们谁也不知道那一场分手,表面上看去风平浪静,实则却是遍体鳞伤,是要了命的疼和痛。
徐彧转身,拎着夹克,拉开门,一阵过堂风混着潮湿感迎面而来,他浑身上下是刺骨的冰冷,心也像是被冷冻了,不会跳跃。
他自嘲的一笑,苏安希,你就不能跟我服一次软,就这么一次。
门砰的从外面关上,苏安希傻呆呆的立在原地,骤然而笑,和着雨声,越笑声音越是大,越笑眼眶越是红。
墙上的钟声滴答滴答的在钟盘里迈着正步往回走,记忆的拼图一片一片的重新回到盒子里。
那些远去的时光像是蜡烛,‘滋’的一声被点亮……
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时候她就是这么问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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