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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所有人,包括冯氏在内,都心肝儿一抖。
不过冯氏还算镇定,当即已经拍案而起,指着李管事道:“怎么会有这种事?你是怎么办事的?采办一点药材都能出这么大的纰漏?你简直是——”
说着,便有些隐隐发抖。
李管事明白她这是让自己担下这责任,只能咬牙磕头,“是小的疏忽了,这药材的事,小的也不懂,哪里想到医馆里会给弄错了分量?老夫人,夫人,是小的失职,罪该万死,都是小的的疏忽!”
“这是你一句疏忽就能糊弄过去的吗?”冯氏怒道,咬牙切齿,“如果宁儿会有什么损伤,就是拿你一家子的性命都赔不起!”
“小的知错了,可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无心之失,还请夫人和老夫人从轻——”李管事也不推卸责任,只是不住的磕头求情。
冯氏一副义愤填膺一样的神情,厉声打断他,“什么都不用说了,办事这么不尽心的奴才,还养着你有什么用?来人——”
说话间,她悄然看了眼老夫人的反应。
老夫人一直没有发作,却是表情似笑非笑的一直冷眼看着她,那面上神情带着看笑话一样的透彻。
冯氏的心里发毛——
她若是惩治的这李管事不够力度,那就说明她是故意包庇,但如果真要罚得重了,李管事扛不住,还不和她翻脸,把她给供出来么?
左右为难,一时之间她便有些迟疑。
老夫人的耐性耗尽,忽而讽刺的冷笑,“你倒是说啊,要怎么罚?”冯氏眼见着糊弄不过去,只能心一横,咬牙刚要说话,老夫人却再度开口,咄咄逼人道:“他说他是一时疏忽,可就是这一点疏忽,险些害了宁儿的一生,你是宁儿的母亲,你倒是说说这奴才该如何的惩戒
?”
那自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管事慌了神,眼泪都流下来了,拼命的给老夫人磕头,“老夫人饶命,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有心的——”
冯氏手里用力的捏着帕子,脸色铁青——
老夫人会说这话,就明显不是给她机会表现的,而分明就是当面敲打,给她难堪的。
她索性就不再演戏。
老夫人果然也没指望她什么,往身后的软枕上一靠,只淡淡的挥了挥手道:“我不能叫宁儿受这样的委屈,这个奴才还有他那婆娘,全都给我打杀了。”
说是给严锦宁出气,同时何尝又不是为了杀人灭口?
严家的家私,不能外传。
李管事一惊,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当即就要开口求饶。
可陈妈妈的反应远比他要来得快,已经招呼了人进来,将他堵住嘴巴给拖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姜大夫,也是一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使劲低垂着脑袋,目光凌乱的四下乱飘。
老夫人的目光锐利如刀,自他身上扫过。
姜大夫下意识的使劲的把头垂得更低。
不过她倒是没说什么,而是再次看向了齐大夫问道:“方才你也给宁儿把过脉了,她的身子怎样?”
姜大夫知道,如果严锦宁真有个什么损伤,他肯定在劫难逃,冷汗一滴一滴的砸在地砖上。
齐大夫道:“二小姐只是有些气血闭塞,可能是服药的时间尚短,暂时还没什么影响。”
姜大夫听了这话,终于缓缓松了口气。老夫人的目光再度落在他身上,盯了许久方才冷冷道:“你不是卖身到我们严家的家奴,而且在我严家做事也有不短的时间了,这一次出错,大责任不在你,我就不追究了,可是以后你也要当心一点,不要
和李管事一样犯糊涂,否则——我侯府虽然无权处置你,一旦你开错方子,伤了我府上的人,我还可以将你送官究办!”
永毅侯府想要弄死他这样的草民,只需要和京兆府尹打个招呼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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