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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锁了江立的房门,当着江家父母的面把江立和她弟弟打的嗷嗷直叫——反正这两个人从来不会对女人动手,她下的又都是狠手,先抓头发再掐人,掐的还都是手臂内侧大腿内侧这种特别怕痛的地方。
问题很快就解决了,沈惊蛰让两人手拉手的一起读了几篇英文,又朗诵了几首诗歌,等两人终于因为肉麻投降决定不再闹事的时候,沈惊蛰已经在床上笑成了一摊烂泥。
“你男朋友呢?”沈宏峻当天晚上和沈惊蛰一起回家的时候在她自行车后座拽着她的头发问。
“回家了,你再拽我头发我今天回家就用推子给你推成光头。”沈惊蛰被拽的心头火起。
“我看你这段时间都没有跟他打过电话。”沈宏峻继续拽。
“电话费不要钱啊!”长途电话啊!
“哪有人这样谈恋爱的。”沈宏峻撇嘴,很熟练地从自行车后座探出一个脑袋,“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下来!”沈惊蛰急刹车,让沈宏峻坐到前面,自己坐到车后座拽着弟弟的腰,腰上软肉一掐一个准。
“你都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谈恋爱啊!”沈宏峻一边躲一边骑车,N镇青石板路上,两个人的人影歪歪扭扭,笑声阵阵。
“我是打算分手来着,等我攒够了钱买分手礼物。”沈惊蛰闹了一阵子,有些累了,靠在弟弟瘦骨嶙峋的背上,嫌硌得慌,用书包挡好继续靠。
“姐。”沈宏峻安静了一会,觉得还是需要提醒她,“分手礼物这种东西是男人送给女人的。”
后脑勺被啪了一下,打得他金星直冒。
“性别歧视。”身后的沈惊蛰愤愤的,“你跟江立怎么回事?”
她读大学后就和他们走得远了,十七八岁的少年,开始有自己的秘密,她很体贴的一直没问,现在气氛很好,倒是让她又重新好奇了起来。
沈宏峻没有马上回答,自行车骑得很慢,青石板路边的小溪水跟着车轮子的声响缓慢流淌,沈惊蛰眯着眼睛觉得惬意。
“江立喜欢你。”沈宏峻安静了很久才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很喜欢的那种。”
沈惊蛰仍然眯着眼。她觉得小溪边的草丛里似乎有萤火虫飞过,亮晶晶绿莹莹的。
“你那个学长,如果不是很喜欢就分手吧。”沈宏峻用他仍然在变声期的嗓子说着很郑重的话,“以后,如果不是很喜欢的男人就不要恋爱了。”
“浪费时间,也浪费钱。”
“还不如江立。”
“姐,其实江立挺好的,特别好。”
“姐,你是不是喜欢斯文败类的类型?金边眼镜的那种。”
“……欠揍?”沈惊蛰终于开口。
“你再打我我真的还手了。”他现在手臂内侧都是青的,亲姐啊,掐的那么用力。
“你敢打女人我就阉了你。”沈惊蛰很认真。
“你性别歧视!”沈宏峻郁闷了。
然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惊起了小溪边的一片萤火虫,呼啦啦的飞起来,一片莹黄。
江立记得,那一年,他一共被沈惊蛰揍了两次。
第二次是第二天,他给沈惊蛰递了五百块钱,然后顶着沈惊蛰冰凉的眼神,硬着头皮把话说清楚:“给你买分手礼物用。”
五百块呢,他都舍不得。
“应该够买双鞋。”然后送他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沈惊蛰没接钱,她一手拽过准备偷溜的沈宏峻的耳朵,一脚踩在江立脚上。
“你们两个皮痒是不是?”
她的初恋,就被这两个少年用五百块弄得一点记忆都不在了,唯一能记住的,只有河边那突然飞到半空中的受惊的萤火虫。
挺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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