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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了黑油的火箭,掉进茅草和梧桐木搭的粮棚,以及大袋的粮食,烧起来简直无解。再加上天大旱,镇子中央的几口井因为太浅,已经无水可用。想要打水救火,必须要到镇北的新井。这一来一回,火势已然失控。
闻讯赶来的镇民,连十米内都无法靠近,只能傻愣愣的看着。
这时候,陈武和典勇才分开人群挤了进来。
然而,面对冲天的火势,又惊又怒的两人也无可奈何。只能一边组织人打水灭火,一边拆除附近的房屋,防止火焰蔓延。随后,陈武还假惺惺的派了一队人,由李子时亲自带领,连夜追出了七八里地。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等火焰将这里烧成一片白地,被惊慌失措的镇民们扑灭时,两百多石的粮食,已经半点也不剩了。很多人甚至不顾余火未熄,争先恐后的扑了上去,用木叉和锄头在灰烬中巴拉。可惜,没有一粒粮食可吃,反倒翻出了一具被烧白的尸体残骸。
那是最先被典勇射杀、钉在粮袋上的人。
“怎么会这样……”
“老天不给活路啊!”
缴获大批粮食后,好不容易振奋起来、以为看到了度过灾荒的希望,谁想一夜之间,粮食全部烧成白灰。很多人无法接受这个打击,不由掩面痛哭。这悲戚带着强大的传染性,顷刻间感染了几乎所有赶来的人。随着天色发白,派出去追杀的李子时失望的返回,给聚拢在镇中央的镇民带回来一个更加恶劣的消息。
他们没能追回逃走的男爵府管事和城防营士兵!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这些镇民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和切身的危机。
在这之前,这些参与暴乱的镇民虽然知道帝国必然会来围剿,但总觉得消息一时半会传不出去。等上面的官老爷们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又调兵下来平叛,说不定一个月都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总有办法。但仅仅一天,消息就被人带回了沂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惶恐和大难临头。
尤其是,男爵府管事逃走前喊的那些话,在他们耳边一遍遍回放:调兵平叛、满门抄斩……
“要不,请典将军带人,骑马再度追一下?”
李家的族老颤颤巍巍,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出,朝典勇发出了恳求。
“来不及了。”
跟在陈武后面的典勇停下脚步,叹气道:“男爵府管事对附近的地形很熟,有他带路,两人肯定是抄小路返回的沂城。我就算骑马追上去,多半也跟李子时一样空手而归。”
“这可如何是好?”
见自己的提议被否决,李东青神色慌乱起来,紧盯着陈武,希望他能赶紧拿个主意出来。不只是这位族老,其他参与暴乱的长山镇人和甘定府的流民,也都朝这边看来,隐隐约约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到了这个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终于把陈武当成领袖来看了。
早有准备的陈武,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诸位乡亲,官府的人烧了咱们的粮食,是铁了心要咱们死了。现在消息走漏,帝国大军不日将至。若还有人抱有侥幸,下场必然是被抄家灭族。为今之计,唯有立即起事造反了——只有打倒沂城官府,大家才能有一条活路。”
陈武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朝镇子东头走去,并示意众人跟上他的脚步。
有典勇跟在身边,孙田、李子时他们簇拥,其他骤逢大变、渴望有一个主心骨的镇民们便下意识的跟了过来。一路急行后,他们来到了镇东头的空地上。由于昨天的变故,祈雨****的道场还在,而且幸运的没受多少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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