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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王听了,略微沉默,隔了会儿,才说道:“我同你说实话,但你不可动怒。”
小唐挑了挑眉,道:“你说。”
熙王慢慢停了步子,又想了半晌,才说道:“只因……因我见你对怀真委实跟对别人不同,怀真……好像能够左右你的心智般,你从来不曾对敏丽之外的其他女子这样,这让我……心内甚是不安。”
小唐凝眉看了他片刻,道:“你怕什么?怕我……利令智昏地做错什么事?”
熙王缓缓地吁了口气,道:“是,我怕,更怕你伤及自身。你敢说,你这一次出使,不是因为她?——明明父皇并没有选你为和亲使,敏丽跟夫人也不舍得你去,你却仍一心如此,却又是为何?”
小唐见他这般问,就笑了一笑,并没有回答。
熙王凝视着他,嘴角微动,还要说话,却又停住,抬头看了看天,才又笑道:“是了,方才你还说错了一句话,不是利令智昏,是‘色’令智昏。我只想不到,你也有这样的一天……”
赵永慕说着,双眸看着高远天际,雪过之后,晴空是一片水洗般的湛蓝色,空旷无际,蓝的坦荡而孤寂。
小唐又笑了声,竟说道:“我又何尝想到……”
赵永慕一震,又转头看他,看了半晌,问道:“你当真对她动了心了?可是……”
小唐道:“先前她还小,我并没有那种念想,然而……”说到这里,抬手在唇上轻轻地一抵,手指抚过唇上,一念心动,已然**。
唇边便挑了一抹笑意,小唐眼波轻转,道:“然而……此刻,我竟无时不刻不想着她。”
说到这里,忽然之间思之若狂,更不愿再跟熙王说下去,只想立刻回府,再见上一见。
毕竟三年不见,只昨日相见的那两次,却并不能够,而只消一想到她,浑身竟会微微地战栗一般,心潮汹涌,无法遏制。
小唐察觉自己的心绪瞬间起伏不已,微微惊觉,忙按捺下来,沉思片刻,心想:或许熙王说的有理,怀真……好像真的能够左右他的心智。
然而这究竟是好是坏,他因为她而接下这一次出使,却九死一生,像是大凶,然而他因此而怒灭沙罗,建立不世功业,又明明是大吉。
可只要一想到她,便竟忍不住要笑似的,心中也泛起一股奇异的甜意,仿佛昨晚上那肆意拥吻,双唇相接,甘美滋味,竟一直至此还在唇边心头萦绕。
小唐不语,熙王心中巨震,悄然端详他,却见小唐眼波微转,唇边含笑,竟似满面春色……这自然都是为了那个人了。
熙王不敢再看,便转开头去,忽地看到高空上有一个黑点儿,细看,却是一只鹰,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似是迷了路,张着翅在天际,如同凝滞了一般,瞧着怪可怜的。
熙王笑了笑,便道:“然而……毕竟父皇是赐了婚的,还是你一手促成,这……又该怎么办好?”
小唐听了,才回过神来,便敛了笑,哼了声道:“若不是你,那日我又何必促成此事?”
熙王见他又迁怒自己,不由讪笑几声,道:“我委实知道错了。”
小唐道:“这却也并没有什么用。”近来他一直都苦思该如何料理此事,却总是找不到好头绪。
熙王见他带了怒,便陪笑道:“你别恼,到底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小唐本来不愿理他,听了这句,便随意说道:“好,那你帮我将这门亲事解除。”
熙王大惊,说道:“这是父皇赐婚,不从便是抗旨,我有几个胆子?”
小唐本是玩笑,见他如此说,便斜睨他,似笑非笑地说:“殿下当真不能答应?”
熙王对上他的眼神,顷刻,重重地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横竖也是我的错,难道要看着你求而不得么?虽然明知不可为,少不得为了你而为之了。”
小唐听他竟应承了,有些意外,便仰头笑了起来,道:“一言九鼎,你可别反悔。”说着,便抬手在他肩头打了一下。
熙王举手揉着肩膀,道:“我倒是宁肯你狠狠地打我一顿。”
小唐道:“我不要命了不成?您可是堂堂的熙王殿下。”
熙王转头看他,忽然说道:“可知我并不想你我之间有所隔阂?只要咱们还能似先前一般,要我如何都使得。”
小唐愣了愣,心中有所触动,便淡了笑意,道:“只怕……世易时移,人心各变。”说着,便负手举步前行。
熙王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耳畔听到小唐叹息般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熙王张了张口,轻声说了句什么,只是小唐在前,自然是听不到的。
小唐往前走了几步,又想到一事,便回过头来,问道:“对了,林炅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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