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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闲看看他又空了的杯子,柔声道:“王爷,茶虽好却也不宜饮太多,您该走了。”
镇北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喉头猛然一动,像是要把人生生吞下。
终于,赵宗冕站起身来,将转身之时他回头看向西闲:“对了,先前你念那什么‘还君明珠’是什么意思?”
西闲没想到他还惦记此事:“没什么。随口胡诌。”
赵宗冕笑道:“我还当时你想着情郎呢。”
西闲扭头不睬:“恭送王爷。”
赵宗冕眨眨眼,突然伸出长指在自己的脸颊上点了点,道:“记得,这儿,你还欠我一个。”
他折往窗口边上,身形一闪,已经去了。
直到现在,西闲才敢松了口气。
回头看着桌上空了的茶盏,无声一叹。
总是这样也不是长法儿,每次跟此人相处,都让她感觉像是那天跟那头狮子对峙。
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
可为什么偏偏要跟他纠缠不清,甚至连抗争的机会都没有。这次总算勉强搪塞过去,但下回呢?终有一天……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曹家的底细,西闲原本也不知。
是在林御史给曹郎中压倒一头后,西闲才格外留意有关曹家的消息,隐约听人说曹家有个族女在宫中,这才彻底明白太子在曹氏之事上态度模棱两可的缘由。
太子不愿得罪皇帝身边宠信之人,所以要维护曹郎中,但太子本是十分珍惜自己羽毛的,从来最恨损坏自己声誉之人,所以先前好不容情地把嘉昌县主贬出皇城去。
却在曹氏之事上无法出手,太子心中只怕早窝着一口气,如今终于有了镇北王出头,顺势拿下曹氏,以后女官问起来,自然可以都推在镇北王身上。
如今西闲给赵宗冕点破,剩下的,镇北王自然会去安排行事。
毕竟,如今得罪了曹家的人换成了赵宗冕,就连太子殿下也不敢去挑战柔媚蚀骨枕旁风的威力,何况皇帝原本就有些猜忌镇北王呢。
可赵宗冕会如何处理此事……倒是让西闲着实地好奇起来。
镇北王悄然离开了林府,飞马往城西而去。
不多时到了一处貌似古旧的宅子,两扇窄窄的门,门内老者听见马蹄声探头出来,忙请了他进去。
赵宗冕径直穿过堂屋,眼前才霍然开朗,他从抄手游廊拾级而上,来到后院二层小楼。
楼门外亦有守卫,见了他便垂首行礼。
赵宗冕推门而入,进了里间,见靠窗处,身着白衫的文安王赵宗栩正在俯身不知所什么。
听见有人进门,赵宗栩回头看了一眼,道:“总算来了,派人找了你半天也没消息,你躲到哪里去了?”
赵宗冕道:“找我干什么?”
文安王把手中的笔搁下,打量他的神色:“你……总不会是去找那位林家的姑娘了吧?”
赵宗冕坐在旁边的大圈椅上,笑道:“怎么总打听人家的私事儿。”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叫你莫要惹事,”文安王洗了手,也回来落座,“京城不是你那雁北,这儿的女孩子也没你们那的大胆泼辣,不要逼得人家忍无可忍。”
赵宗冕突然想起林西闲的言行举止,虽然忍着却仍发出嘻嘻之声。
文安王瞥着他喜笑颜开的模样,心里升起一丝异样。赵宗冕却咳嗽了声:“王兄找我干什么?”
赵宗栩才说道:“是为了曹郎中的事,你可知道?他先前已经在大理寺招供,判了秋后处斩了。”
“这样快?”镇北王挑眉,笑道:“太子殿下真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文安王恨道:“你惹出事来了,还在这儿稳坐钓鱼舟,祸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呢。”
赵宗冕道:“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宫里那曹家小娘们的事儿吗?”
文安王吃了一惊:“你知道?”
赵宗冕倾身望着他:“王兄满世界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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