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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无妨,三皇子祁昱笑道:“明日我让安平随外祖母走一遭。”赵夫人闻言放了心,太监安平是打小就伺候三皇子的,有他跟着就等于三皇子出面了,不怕大理寺不讲
情面。约定好明日的时间,赵夫人便告辞了,三皇子亲自点了六个侍卫护送赵夫人回府。
翌日一早,三皇子进了宫,先给太后请安后,照例到了淑妃处,可这次他却没能如愿进去,宫殿外头几名太监挡住了他。“三皇子,奉太后娘娘旨意,淑妃娘娘禁足三个月,期间任何人不许探望。”看守的太监倒是脸上一团和气,可神色确实十分坚定。祁昱从小宫里长大,一见几个太监的眼
神就知道此事没有回旋余地,只能赏了银子,嘱咐:“好生伺候母妃,吃穿用度不许苛责。”那太监笑着:“三皇子放心就是。”祁昱往里望了一眼,见静悄悄地没什么动静,只能转身走了。宫里,淑妃的两个膝盖布满了青紫,养尊处优二十年的淑妃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昨日跪了半个时辰后,连起
都起不来了,是被两个宫女架出的福寿宫。
秋铭拿着帕子,细细地给淑妃热敷后,又涂了去淤青的膏药。淑妃醒来后都没洗漱,一脸蜡黄地躺在床上。“找人递话给皇上了吗?”淑妃沙哑着嗓子,睁着眼睛望着床幔不知在想什么。秋铭低着头,眼泪落在盆里:“外头的人软硬不吃,银子也不收,话也不给递。早上时候,三
皇子来给娘娘请安,都没能进来。”
淑妃猛然坐了起来,一脚踢翻了脚踏上的水盆,怒骂道:“往常每个月都进宫几次,这十多来年哪个妃嫔不是如此?凭什么因为这个发作我?”秋铭担心娘娘的声音叫外头的太监听见,连忙跪下轻声道:“还请娘娘息怒,隔墙有耳。”淑妃恨恨地看了眼窗子,又回身倒在床上。秋铭收拾了满屋子的水渍,赶紧换了
件干爽的衣裳,又回来伺候。“太后这些年来虽对众嫔妃都淡淡的,但从不为难人。这半年来,动不动就罚我一回,这徐嘉懿在她心里就这么重要?我可是淑妃,是三皇子的亲娘。太后就是再不喜欢我
,也得考虑考虑三皇子的面子。”淑妃躺在床上不住的发牢骚,唬的秋铭都不敢让旁人进来,只能强撑着一个人伺候。三皇子虽被太监拦在了外面,但他没就此出宫,自己寻了个地方烤火,吩咐今日跟自己进宫的太监孟海赶紧打听打听,看淑妃是为何禁足。孟海虽不如安平面子大,但在
宫里也有几个熟人,不多时就回来了,趁着左右没人,小声回禀了。听说因为赵家老夫人接连进宫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太后就将淑妃禁足了三个月,三皇子十分诧异。可想到昨日赵夫人的异样,和急匆匆托自己捎的信,三皇子就有些
坐不住了。赶紧带着孟海回了府里,一个人急匆匆地进了书房,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几下子拆了封口,打开快速的看了一遍。
“愚蠢!”看罢了信,三皇子气的火冒三丈,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喊了孟海进来:“安平回来让他马上来见我。”
孟海应了一声,三皇子拿起那封信又瞧了一遍,不由地猜想道:难不成太后娘娘知道了此事,故意拦着不许旁人给娘娘报信?可外头刚发生的事,太后如何马上就知道?
三皇子唤了声孟海,吩咐道:“太后娘娘喜欢全山烤鸭,一会你去提上两只给福寿宫送去,顺便打听打听,打昨儿日太后都召见了谁?”
孟海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走了,正好安平此时回来。祁昱听见安平在外头请安,忙叫了他进来问道:“今日你陪外祖母去大理寺,到底是怎样一个情景?”安平脸上还有些愤愤不平:“这薛连路好大的胆子,一点面子都不给。起初狱卒死活不肯放人进去,说是薛连路特意下的命令。我又去找薛连路,好话歹话说了一筐,他才
勉强点头了。但也没许赵夫人单独进去,而是一路陪着,夫人什么话都不敢嘱咐,特意带的棉衣裳棉被也没让留下。”安平亲自去,薛连路都不肯给丝毫方便,祁昱不由地有些心焦。赵家如何还是次要,他怕的是牵扯到母妃身上。按照信上所说,母妃手上可有一瓶血来红,若是此事让父
皇知道了,只怕会重罚娘娘。“备车,我亲自去见薛连路!”祁昱再也坐不住了,赵家的事虽然小,但牵扯起来甚广。他原以为赵家老夫人是个头脑清明的,却不想办出如此糊涂之事。若是处理不好,
只怕自己都捞不着好。
带着三皇子府标志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大理寺,可三皇子说要见薛连路时,大理寺的官员们忙笑着说:“薛大人正在升堂审案,怕是一两个时辰都不会出来。”
“不知是什么案子?”祁昱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想起赵家正是三皇子的母族,搭话的那个官员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可在三皇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下,他也不敢糊弄,只能回道:“是赵家一个旁支子弟给瑰馥坊下毒一案。
”
“证据确凿吗?”祁昱淡淡地问道。那官员犹豫了下,说道:“此案是薛大人亲自审理,具体情况下官并不知晓,只听说下毒的那批胭脂是要送到宫里的,徐家察觉以后特意留出来十瓶。薛大人从太医院请了
三位太医过来,比对徐家送来的胭脂和从赵家缴获的血来红。殿下来之前,太医们刚出了文书,据说胭脂里头确实含着血来红。”祁昱脸色十分难看,转身上了马车直奔赵家,也不等人通报,一路闯进了老夫人的卧房。此时赵家几位老爷夫人都聚集于此正在商量对策。祁昱见状勃然大怒,忍不住骂
道:“你们赵家做的好事,倒牵连到我母妃身上。”
“娘娘怎么了?”赵老夫人挣扎着起来问道。祁昱一把将拆开的信丢在床上,看了眼赵老夫人,冷哼道:“昨日老太太递了进宫的牌子,惹了太后不快,罚母妃在福寿宫外头跪了半个时辰,并禁足三个月。我今日进宫
连母妃面都没能见着。”
老夫人闻言一下子瘫在床上,险些昏过去。祁昱见状更是恼怒非常:“如今怕了?当初做这事的时候怎么不怕?还敢往送进宫的胭脂里下毒,我看你们都是活腻了!”
“不是送进宫的胭脂!”老夫人忙说:“特意嘱咐了,是往外头卖的胭脂。”
祁昱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原委,忍不住冷笑道:“好个徐家,这是想趁机把此事捅到父皇的面前吗?”给宫妃的用度下毒,给赵家十个胆子也不敢。皇上一旦震怒,下令严查,说不定顺着蛛丝马迹查到赵家的头上。而瑰馥坊外卖的胭脂就不用担心了,只是赵家没想到大理
寺卿薛连路会为徐家出头。
“殿下,这可怎么办啊?”赵家上下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一个个都没了辙。
看了眼赵家众人,祁昱脸色铁青:“这事我来办,你们都老老实实一个个呆在家里,别上蹿下跳的给我添乱。”
赵家上下听到此话,忍不住都舒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将祁昱送到马车上。
马车驶出胡同,来到热闹的街面上。车夫无措的看了眼安平,安平隔着帘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咱去哪里?”
祁昱闭着眼睛,沉思了片刻,方说:“我记得翰林院旁边有一处酒楼?去那里定个雅间,再请徐翰林出来喝上一杯。”“是!”车夫调转了方向,驱使着马车朝翰林院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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