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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体弱,那双手并不有力,却不气虚,轻微的动作间,浸出几分少公子的冷淡、清雅。
皇帝的眼神慢慢的凝住了。就在咫尺之间,第一次这么近,少年臣子那副冷淡、干净的皮囊完完全全展现在他的眼前。
像是什么?
像是瓷器。
雪白,清透,且易碎。
他的后宫里这么多女人,每个人都在迎合君王,居然没人比得上一个少臣的淡雅精致。
难怪金陵城中会有传言,最好的颜色,其实在他的朝堂上!
皇帝微微蹙眉,没来由的,腹中蓦然升起一股燥火来,一时间连眼都挪不开了。
“陛下在做什么?”苏瑾清没有抬眼,无波无澜的问。
皇帝没想好怎么回答。
反正苏瑾清是他的臣子,他也不必忌讳什么。
但在面具下面,连卫梓俞都闪过些不自在的神色。
按锦衣卫敏锐的观察力,他发现顾容谨的手腕凸出青筋。因为用力,指尖青白得过分。而他的身子也紧绷起来,像是忍耐着什么。
即使他仍敛着眸,脸上一如既往的温雅如玉,仿若画卷。
这个反应让卫梓俞忽然觉得有些深意了。
他忍不住出声提醒:“陛下,臣以为,如今仍以长公主之案为重。”
苏瑾清似是毫无察觉,淡淡道:“长公主想要公平,陛下想要真相,何不将此事交予刑部与大理寺调查。微臣空口无凭,又如何能给陛下真相呢。”
长公主气得嘴唇发颤,“谁不知道,大理寺和刑部都是丞相府的人,你劝陛下下放此案,难道就是想暗箱操作,扣本宫一个不实的罪名!”
苏瑾清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苏瑾清,你如此污蔑本宫,难道也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么?!”长公主不依不挠。
“啪”的一声,长公主的玉珏不小心落到御案。溅起砚台里的墨,滴到苏瑾清的朝服与指间。在一片雪白间,显得有些刺目。
看来懿阳长公主已气得御前失仪了。
苏瑾清咽下喉中腥意,低咳了几声。
“行了,”皇帝扫过懿阳,神情有些不耐。“朕还在呢。”
他蹙了蹙眉,骤然握住了苏瑾清的手腕。
顾容谨的身子微微一颤。
只见天子目含威仪,低沉着声音:“这些年来,辛苦丞相了。将来爱卿在朕的朝堂上,来日方长。”
这话不轻不重,却谁都能听清。
顾容谨的指尖攥进了掌心,像是生生嵌进去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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