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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扬往里走了几步,就听有人大声道:“这儿,这儿,我在这儿。”
高扬顺着声音拐到了屋里,崔勃半躺在床上,手上还扎针挂着水,脖子被纱布缠了起来,两条腿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露在被子外面,胳膊也是都缠着纱布,就连脸上也有块纱布,整个都成一个木乃伊了。
高扬只觉得心里又是一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崔勃这次估计真是得破相了,本来长的就丑,再添上满脸疤就真没法看了。
崔勃是迎面被爆破后的碎砖打的,除了有防护的地方,其他位置全都被碎砖块打的血肉模糊,而他当时重伤濒死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脖子和腿上的伤口大量失血。
高扬一点儿都没有探望伤病员的觉悟,他叹了口气,极是哀愁的道:“兔子,长的本来就丑,这下满脸疤,这媳妇可怎么找,哥对不起你啊。”
崔勃努力努力再努力,抬起了右臂,冲高扬伸出了一个中指后,怒道:“滚!”
高扬叹声道:“别急,哥负责给你找个女朋友,就算你的脸成了大麻子,也不能耽误你的终身大事啊。”
崔勃怒道:“滚滚滚,谁说我破相了,我只是鼻梁骨断了,脸没花!你眼瞎啊。”
高扬坐到了崔勃的床边,叹声道:“没事儿啊,长的丑也不一定就找不到女朋友嘛。”
和崔勃笑骂了一阵后,高扬离开了崔勃的病房,转身进了隔壁格罗廖夫的屋子。
格罗廖夫是倒地后被子弹从防弹衣的缝隙打了进去,子弹翻滚着从胳膊往后的背上划出了一道大口子,把后背搅得一塌糊涂,但是还好,没伤到什么器官。
所以格罗廖夫是趴着的。
坐到了格罗廖夫病床边上,高扬拿出了小包,低声道:“感觉好些了没。”
格罗廖夫苦着脸道:“不好,只能趴着让我的胸都开始疼了。叶莲娜和娜塔莉亚没事吧?”
高扬笑道:“当然没事了,她们好得很,娜塔莉亚让我给你带了些东西,有你最爱吃的腌黄瓜。”
格罗廖夫立刻道:“给我拿一根出来。快点儿!”
高扬诧异的道:“你现在就要吃?你要面包吗?”
格罗廖夫急声道:“什么都不要,就要腌黄瓜,快,给我来一条。”
高扬从一个塑料罐里拿出了一根腌黄瓜,格罗廖夫一口下去咬了小半截后。嘴里嘟嘟囔囔的道:“有点咸了,不过好吃,嗯,真好吃。”
俄国的腌黄瓜,其实和华夏的腌黄瓜本来就没太大区别,这玩意儿本来就咸嘛。
三口吃完一条腌黄瓜,格罗廖夫顺手在雪白的床单上擦了擦手,然后低声道:“我让詹姆斯回去了,他留下也没什么用,我就让他回去看看孩子。”
格罗廖夫是副团长。高扬不在的时候以他的命令为准,高扬笑道:“我已经知道了,是该让他回去,当时我没考虑到。”
格罗廖夫叹声道:“谁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呢,好了,我这里没事,你先去别人那里看看吧。”
高扬站了起来,格罗廖夫道:“等等,再给我拿根儿黄瓜,剩下的给他们拿去分了吧。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高扬很是诧异的道:“怎么回事?我专门往这里送新鲜的蔬菜和肉,沙瓦也说一次都没断过,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看起来吃的快要了命的样子?”
格罗廖夫几十岁的人了,现在看起来快要哭了。他一脸无奈的道:“耐特那个狗娘养的混蛋,让他给找个厨子,结果这狗娘养的从德国找来了一个营养师!少盐没油,严格按照什么卡路里来配餐,恶心到极点的蔬菜肉泥,法克!说什么有利于伤口恢复。法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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