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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小时候练过舞蹈,有些功底。说着,她两腿开叉,坐了下去,形成一个“一”字。
春水也想试试,可怎么也拉不开,这真是童子功,不是一天两天就会的。
她坐在春水的怀里唱歌。
春水能感觉到她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起伏,她的胸部伴着气息的运行而升降。
音乐真是好东西。
与她在一起,春水内心沉睡的东西被唤醒,这种东西可以叫做青春。
做了公务员,当了点小官职,自以为有点成就,却牺牲了许多东西,比如纯真,比如青春。他三十岁还不到,就觉得心态老了,整天考虑得就是斗争,就是争权夺利。得到的是什么呢?
失去的更多。
****************
过了几天,韦葳又找上了春水。
春水有些不想见她。接触多了,才发现,在她时尚年轻的外表下,藏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控制欲。她做事谈话,以自我为中心,不太考虑别人的感受。跟她在一起,体会不到细心与照顾,只有野蛮与命令。另一方面,她心直口快,敢作敢当,青春气息浓厚,这也让春水欲罢不能。
关键是,他是官员,是管理者。而她是管理的对象。虽然他极力地想淡化她的角色,但明眼人都知道,她居心何在。
“你找我何事?”春水直截了当地问。
“一是为公事。公司领导要我与你搞好关系,所以来找你,是我的工作。二来嘛,我觉得你这人不错,我喜欢与你在一起。”她也直截了当。
“去哪呢?今天要带我去哪疯呀?”春水问。
“去乡下,人烟罕至的地方。”
“现在这种地方难找了。到处都是人。再说,你开着车子,哪能到人烟罕至的地方。”
“车能走的地方,就行车,车不能走,就步行。靠双腿,,总能到人烟罕至的地方吧。春水局长,乡下,你比我更熟悉,你带路吧。”
“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带你去乡下转转?”
“那倒不是。等会还有节目呢。”
果然,她又想玩花样。
“什么节目呀?”
“到时你就知道了。”
春水想,带她回老家吧,让乡亲们看见,影响不好,其它的乡村他又不熟。他对韦葳说:“我们边走边看吧,往城东一直前行,你不熟,我也不熟,行到哪算哪,想在哪停脚就哪停脚,这样可以吧?”
“这主意不错,前方是陌生未知的,就像我们的人生一样。”
春水反驳她:“对有些人来说,活十年,活五十年,日子都是一样的,像我们村里的那些老农,结婚生子,守着三亩田地,过一辈子。人需要机会,才有前途,才对陌生的未来充满希望。现在这世界,对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穷人来说,哪有机会,打工的儿子照样打工,种田的还是种田,读大学学费交不起,生病了住院费交不起,生了儿女养不起。”
韦葳打断他:“我不过是有感而发,你倒认真了。人,不必活得太沉重,该轻松时要轻松,不必整日想着前途,这个费那个费了。”
春水“哼”了一下,“你当然不用想了,什么都不愁。我们可不能不想,这是每天必须面对的问题。”
韦葳没有说话,专注着开车。窗外,没有一丝绿色,田间一片萧条,枯草长满了田垄,落叶堆满了地头。小河小溪都干涸了,露出斑驳杂乱的石块。
行了二十里,景色都是如此,根本没有值得停留的地方。韦葳有些泄气了,问春水,还需要往前吗?春水说,也许风景就在不远处,既然来了,就算是前边依然萧条一片,也得往前。风景都在前方和远处,越是找风景,风景就越远。有一句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又行了二十里,山渐渐高了,树林变得富有生气,失望与焦躁的情绪淡了,最后消失了。他们发现了一个山坡,偶尔有几棵粗大的梧桐树点缀其间,其余的皆被枯黄的草覆盖了。韦葳提议停车,过去看看。
阳光下的草丛显得温暖,扑面而来的干草味中夹杂着泥土的味道。春水熟悉这种味道。韦葳还没见过这般厚实温软的草丛,兴奋异常,一屁股坐下去,压倒了一片,形成了一个凹形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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