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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什么了?”
“梦见三哥哥在烧碳火,四姐姐让我躲开一点,说会烫到。”梦里的脸都是糊的,她当时年幼,已经记不清他们的长相了。
许九如沉默了很久:“你哥哥姐姐都走了好多年了。”
江维尔四岁的时候,江维宣去世了,她十二岁时,江维宁也没了。
“三哥哥是自杀,四姐姐也是,”江维尔很无力,“母亲,还不能收手吗?”
“维尔,我——”
她把电话挂断了。
不一会儿许九如就再打过来了,她没接,也没挂。
薛冰雪把车停到路边:“维尔,江织跟你说什么了?”
她摇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江织小时候身体很不好,两三岁了还走不稳路,我每次放学回来,就牵着他在院子里学走路。”
他打小就不喜欢跟人亲近,没跟乔南楚他们玩到一块之前,也就跟她亲近一些。
“他很少会喊我姑姑,小时候总叫我姐姐,被我家老太太说了几次,后来就不叫人了。”
少年期之后,他就维尔维尔的叫。
“我比他只大了四岁,老太太四五十了才生的我,因为是老来得女,她对我最纵容,江家的孩子不是从政就是从商,不管愿不愿意,都要按照老太太的安排走,只有我,跑去当了运动员。”她靠着窗,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像在梦呓,“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当商人吗?”
薛冰雪也不知道,她从来不跟人提她母亲。
“我九岁那年,有个女人抱了个已经断了气的孩子跑到我家门口,她喝了半瓶农药,说她做鬼都不会放过我母亲,她的孩子才两岁多,也被她喂了药,一起死了。”
那时候,她连着做了两个月的噩梦,梦里全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咒骂声,还有那孩子发青的脸。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母亲为了吞并她家的公司,把她的丈夫弄成了脑死亡。”
她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
“冰雪。”
“嗯。”
她闭着眼,睫毛颤着,眼角是湿的:“当江家的女儿好累。”
“那来我薛家好不好?”薛冰雪伸手,指腹碰到了她眼角,“来当我薛家的人。”
她睁开了眼。
每次她精疲力尽的时候,他都在。
“冰雪。”
“嗯?”
她解开安全带,抱住他脖子,吻了他。
薛冰雪眼睛睁着,有点懵,一动不动地让她吻,松开后,他红着脸问:“你为什么吻我?”
“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问完,她把手收回去,中途被他拉住了:“是。”
他们没有分手,一直都没有。
他捧着她的脸,重重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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