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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耶笑得眦目欲裂,“我只后悔,当日没有挥师鬼宫,念及了兄弟之情。若我能更狠更绝一些,绝不会是今日的局面。”
话音刚落,萧廉明手起刀落。
摩耶被生生剁了脑袋,人头落地。这是萧廉明杀的第一个人,人在愤怒与仇恨的时候容易忘记一些事情,比如说赵无忧的叮嘱。
杀人这种事,第一次会觉得害怕,会觉得犹豫,可次数多了会上瘾,也会变成一种劫难。
杀戮太重,终有报。
龙袍染血,刀刃咣当一声落地,萧廉明退后两步,心惊肉跳的望着自己满手的鲜血。他生生滚动咽喉,然后眼睁睁看着白须老怪收拾了摩耶的尸体,窜出了皇宫。
这是鬼宫的叛徒,就算是死了,也该送回鬼宫。
白须老怪本就是来清理门户的,他原本想着赵无忧和扎木托说好的做戏,应该不会有大碍。可他没想到,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扎木托和赵无忧父女。
这对父女就像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
茅屋里,小思睿歇斯底里的哭泣声,惊了屋子里的众人。穆百里第一时间破门而入,凝了毕生功力,与沈言等人一道,用最快的度致人死地。
其中有一人,临死之前已经点燃了引信。
好在穆百里下手快准狠,在夺取孩子的那一刻,一掌破碎了那人的天灵盖。鲜血飞溅的同时,他以袖拂开了险些滴落在孩子脸上的血滴,稳稳的把孩子抱在了怀中。
沈言手起刀落,砍断了引信,可这脊背上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差一点,差一点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其实穆百里也是后怕的,孩子的脖颈上一条细细的血痕,差一点那刀子就切断了女儿的喉管。急怒攻心过后,喉间涌起一片腥甜。
带着孩子走出茅屋的那一瞬,穆百里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这是他在这寂寂的十多年里从未有过的情愫,怀中抱着自己的女儿,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他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激动是感慨还是疯狂?
他这样的年纪,换做旁人早就成家立业,更有早一些的或许儿女成群,妻妾无数了。
算起来也是中年得女,怎么能不激动呢?
离开的时候,她还在赵无忧的肚子里待着,回来的时候她终于在自己的怀里抱着。穆百里喜极而泣,根本无法言语。
沈言松了一口气,“兄长有什么打算?”
“孩子已经回来了,这朝堂与江湖事都与我们不再有关系。你自己的出路你自己抉择,至于我……我会带着她们母女远走天涯。”穆百里深吸一口气,欣喜若狂的在孩子脸上亲了两口。
可不知为何,这孩子就是一直哭个不停。
孩子不停的哭,哭得撕心裂肺,连沈言都觉得不太对劲。快给孩子处理了伤口,这伤口并不深,按理说也不至于哭成这样。
“思睿从出生便极为乖巧,很少这样嚎啕大哭。”沈言不解,“兄长,是不是思睿受了什么内伤?”
穆百里摇头,“不太像。”他捂着自己微疼的心口,瞧着漆黑的夜空里,一道流星划过。身子莫名的轻颤起来,穆百里骇然夺门而出,“带着思睿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她!”
沈言抱着思睿追出,“兄长?”
快马加鞭,穆百里只觉得心中的悲伤越来越沉重,这种感觉不太好,真的一点都不好。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生生从身子里拔除,疼得彻骨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从耳畔过,那呼啸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镇魂曲。
有黑衣白的老人拦在路前,阻了他的疯狂。
寂静的夜里,马声嘶鸣,响彻苍穹。
翻身下马的那一瞬,穆百里一下跌跪在地上。
白须老怪将一本书和一封信递给了穆百里,“整个京城我都找遍了,皇帝已经下令,丞相赵无忧身死陨灭,举国哀悼。师父知道你们情意深重,所为的只是最后的相依相守,可是冉恒,缘尽之时谁都无可奈何。有些东西该来的一定会来,该走的也是命中注定。”
那是一本史记,在那一页里她画了一个圈。这本史记已经很是陈旧,可见她看过了无数遍,但前半部分陈旧,后半部分却是新的。可见,她反反复复看来看去的,也就是那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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