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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或许吧。不过伊甸医院的那根注射器大概率跟他有关。”宁予洲答完,想起一事,又问:“你把注射器交给朱砂时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只叫她化验,怎么了?”潘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
宁予洲回了句“没什么”,心中却猜疑起来。
既然潘什么都没说,那朱砂怎么会假定那支分化诱变剂是打进他体内的?
当然,也可能是他多想了,那只是个顺嘴的假设。毕竟如果朱砂真和诱变剂有关联,那她向自己提供陈岘投资实验的消息是为了什么,直接爆出幕后主使吗?
不怪宁予洲多心,回到基地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丛林会的谋害、潘的舛误、陈岘陈岫的阴私,原本熟识的人在一夜之间全然陌生。这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开始疑神疑鬼,他甚至怀疑今天在街上碰见的任何一个人都有问题,所有人都不正常。
思绪混乱又复杂,宁予洲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旁边昏迷的alpha身上。
看着那分外相似熟悉的五官,他脑中忽然滋生出了一个诡怪而荒谬的念头:或许昏迷的人是他自己。
或许这一切都是个梦,是他中了某种高级晶化植物的精神污染,被救援之后的遭遇都是幻觉,是为了击破他精神力防线的陷阱。
或许真正的他还被困在黑林区,晶化植物盘踞在四周,像环伺的狩猎者,缠绕绞紧了他的四肢和脖颈,正耐心等候着猎物的崩溃与死亡。
或许潘根本没被调回内舱,或许z189的其他人还活着,或许真正的陈岫和陈岘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内舱等他回去。或许呢?
悬浮车驶过了中心广场,干灼的日光将宁予洲的眼睛刺得发痛,他透过车窗,看见了矗立在远处的纪念碑。
纪念碑下铺满洁白的花,一片片,一簇簇,随风飘曳着,和当初津渡口流浪女孩手里攥着的那束小花似乎是同一种。
可是宁予洲忽然想不起来了,那女孩儿当时塞给他的是真花还是仿制品。
是假的还是真的?
他到底是分不清还是不愿相信?
“这两个人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
潘的声音扯回了宁予洲散乱的思绪,他像是从一团棉絮的状态被塞回进了身体里,针线缝好后又恢复了人形,喉头滚动,找回自己的声音。
“陈岫送去外舱津渡口。”宁予洲说,“跟z347队联络一下,把人看紧,a级探测员该练什么他练什么。先在模拟仓练一个月,之后送进白沙区灰沼区实战,贡献级升不到5别回来。”
几句话安排完陈岫的下半辈子,宁予洲看向不省人事的alpha,考虑的时间明显多了几秒钟。
“这个我带回家,醒了再说。”
十几分钟后,两人终于回到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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