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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日（第2页）

程舫昔过来他的外套，从西装口袋裏摸出来手帕，之后衣服没穿，搭在胳膊上。

他慢条斯理地擦眼镜，语气云淡风轻：“还是那样。”

他擦好重新戴上，倒是坦然接受这一切，他的眼睛毁于一场救死扶伤，最先受损的是大脑，之后从神圣的手术室裏退下来，再之后，手术室属于他的位置，仅是那一张550mm的床上。

不断的冒险修覆，得到的结果只是保证暂时不会有并发癥出现。

但是要想痊愈，江迟礼觉得，这事儿恐怕唯心主义者才能做到。

程舫昔以为他是在国外治好回来的，没想到今天打电话给自己，却是司机有事不在，叫自己陪他来医院。

只要进医院，所有细枝末节的小病都会被无限放大，江迟礼说还是那样，在程舫昔耳朵裏便变成没几天活的了。

他心裏不是滋味。

江迟礼看他表情有着丧丧的不忍，抬手握拳捶了他一下。

“得了，别瞎想，一点事没有。”

二人并肩出去，程舫昔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江迟礼则在副驾t驶。

程舫昔启动车，突然想起来时蕴。

“你回来，蕴蕴知道吗？”

“已经见过几次。”江迟礼顿了下，之后问，“时蕴没跟你说吗？”

程舫昔沈默，上次联系还是过年喊她一起回家，虽然在家裏其乐融融，但程舫昔知道，二人之间的隔阂无形又□□。

沈默让江迟礼察觉出不对劲：“怎么，你们俩吵架了？”

程舫昔脸上毫无表情：“我们俩怎么可能吵架。”

江迟礼笑，看透他心思，给他出主意：“她小孩儿，哄一下很快就好。”

“那是对你。”

“嗯？”江迟礼说：“对我可比对你狠多了，这次回来碰面，连哥都不叫。”

不叫哥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程舫昔更清楚，兄妹的隔阂来源便是身侧这位还蒙在鼓裏、正闭目养神的男人。

程舫昔瞥了他一眼，之后目视前方，将这一段事情讲了出来：“我们俩闹矛盾是因为几年前，她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我不小心看了她的日记本。”

就是时蕴去找江迟礼的那天晚上，他因为卷宗熬到很晚没睡，听到细微的走路声。

他翻身起来，看到时蕴房门没有关紧，再加上最近几日，门口总是平白无故的出现一些类似标记的蝴蝶，程舫昔怕是自己工作上纠纷惹来的。

毕竟当律师，难免不了被人报覆。

他这才进来时蕴房间，发现没人，又看到桌子上敞开的日记本。

本事无意看到，只要不说，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但因为关心时蕴心切，将日记裏的内容说出来逼她好好学习，

程舫昔赶在江迟礼教育自己之前，先开了口承认错误，脸上的无奈和烦躁不言而喻。

江迟礼哑然失笑：“要是无意，承认错误就行，她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没那么简单。”

“覆杂在哪儿？”

覆杂在哪儿？程舫昔没说，已经让时蕴讨厌自己一次，不能再讨厌自己第二次。

-

车开到半道，程舫昔接到事务所电话，要着急回去见客户，于是把江迟礼撂倒半道上。

他现在还没恢覆到可以自己驾车的水平，程舫昔走时给他叫了代驾，然后又自信叮嘱，跟个老妈子似的。

江迟礼将人撵走，过去坐在后座，熄火后车裏闷闷的，于是将车窗摇下。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看到时蕴从旁边的酒店裏出来。时蕴忙着回去收拾东西，她向来自诩记性好，但出个门还是忘东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