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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难临头各扫门前雪
盐商们大惊,心说高高兴兴的来分盐引,怎么忽然就变成审案子了呢?
当厨娘被盐捕带出来的时候,有几个盐商脸色大变,其中就包括会长施尧前。
林如海冷然道:“犯妇,是何人指使你对本官下毒,所用下毒之物可是案上之物?说!”
厨娘连连点头:“正是案上的拿包粉末,究竟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是施尧前施老爷给我的。
自去年老爷上任以来,施老爷先让人趁林府厨娘在码头买鱼之时,制造混乱,把厨娘推下水。
然后趁府中没有厨娘之时,让我伪造身份,上门当厨娘,给老爷下毒。”
施尧前大喊冤枉:“大人,我并不认识这疯婆子,我与大人一向交好,大人不可被人挑拨啊!”
林如海冷冷地看着他:“施尧前,你身为盐商会长,所得盐引甚多,家财豪富无比。
你还有何不满意之处?竟然丧心病狂,谋害本官!你难道不知,这是抄家灭门之罪吗?”
林如海所言非虚,大康立国以来,官民分野是很重的。平民敢谋害官员,本就是死罪。
更何况巡盐史是大康极其特殊的官员,巡盐史有半个钦差身份,盐商敢谋害巡盐史,罪同谋逆。
所以施尧前自然抵死不认:“大人,小人实在冤枉。若是有心谋害大人,这疯婆子一日即可得手,又何须拖一年之久呢?”
站在林如海身后的贾雨村用踢了张华鹊一脚,张华鹊知道,自己立功赎罪的机会到了,当即挺身而出。
“你所用毒物,乃是冰霜草。此物若是一次下多了,固然能让人立刻中毒,但发作症状明显。
只要有名医看出来,是可以救治的。而你以此法缓缓下毒,人不能识,发作时便已无救!”
施尧前怒道:“此理不通,若是想要无救,世间剧毒之物甚多,我为何不用?”
张华鹊愣了一下,也有些茫然,是啊,为啥他不用砒霜一类的剧毒之物呢?
贾雨村上前一步,淡然说到:“因为你想让林大人看起来是因病而死,而非因毒而死。
剧毒之物虽多,可一旦巡盐史被毒死,朝廷岂能甘休,只怕整个大康盐道都会翻天覆地!
但若是巡盐史病死,却是无奈之事,朝廷无非是再派一个巡盐史来罢了。”
施尧前看了一眼这个高大魁伟的少年,心说这是哪个瓜子儿里蹦出来的臭虫?
因为盐商没资格参与醉仙楼的酒宴,虽然听了些传闻,但谁也想不到眼前的少年就是林府那个教书先生。
“你是何人,竟敢胡言乱语,陷害本官?正如林大人所说,本官家财豪富,又得林大人信重,为何要害林大人?”
九品虚衔也是官,面对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自称本官可以在气势上先压对手一头。
贾雨村的目光扫过众盐商,把那几个面色慌乱的人一一记住,而后淡淡的开口道。
“因为在林大人来之前,你们贩卖的盐远远多于盐引。一份官方盐引,除了代表财富,也代表着重税。
而不通过官方盐引卖出去的盐,却是不用交税的。更何况,朝廷发放的官方盐引本就不够用。
历代巡盐史,很多下场都是被革职甚至流放,就是因为收受盐商贿赂,私开盐引,对私盐买卖区别对待。
对百姓贩卖私盐者,喊打喊杀,对盐商贩卖私盐者,视而不见。与盐商沆瀣一气,瓜分朝廷税金。
而林大人刚直不阿,严查私盐私引,你们眼看收买不动,就想让林大人告病甚至死在任上,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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