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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镇的巷子多,用当地人的话说,走路得钻来钻去。
巷子里头黑,光线弱的地方,孟夏看不清东西。
她快步往回走,想赶在天黑尽前回家。
拐进一条窄巷时,迎面走来一个人。
她只看清一个瘦高的影,往旁边避了一点,巷子太窄,两人还是迎面撞上。
少年的肩胛骨清瘦结实,孟夏的额头被撞得生疼,然后被淡淡的烟草气裹起来。
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墙边一扯。
暗沉的黄昏,孟夏看到银骨耳钉上冰冷的金属色。
周烬。
头顶一声轻嗤。
“孟夏。”周烬单手插兜,身上带着戾气。
最后一缕天光落在他身后,孟夏抬起头,看清他的模样。
依旧是那股又野又痞的劲儿,黑发盖过眉骨,漆黑狭长的眼里,恨意淡了,戾气和厌恶依旧浓烈。
能叫出她的名字,看上去对她家的事知道了一些。
乌镇不大,有心打探,什么都不难知道。
滚烫的指腹碾过她的手腕,在某一处,顿了一下。
少女纤细光滑的手腕上,有道狰狞的疤。
“旧伤?”
周烬的目光在孟夏的手臂上停了片刻,转到她的脸上。
孟夏挣了下,没挣开,被攥住的手腕,沾上少年的体温,也滚烫起来。
“是。”她说。
五岁那年,孟海生拿裂开的酒瓶划的,伤口很深,扎进动脉。
宋岚如回来时,看到女儿的手背上全是血,疯了一样抱着她往医院跑。
去得及时,命捡了回来,没出什么大事。
因为这件事,宋岚如终于下定决心,和孟海生离婚,独自带着女儿去了b市。
周烬睨她一眼,松了手。
“谁干的?”
“孟海生。”
听到这个名字,周烬的神色明显一沉。
他的唇角抿直,漆黑的眼底照不进光,像是满身戾气的凶兽。
巷子里一时安静,少年微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孟夏想起昨天的电话里,宋月如说的话。
周烬低下头,从那双杏眼里,看到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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