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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苏府,直奔皇宫,求见皇帝侄儿。
朱贺霖命内阁草拟了诏书,发往各州县告示宁王朱檀络一伙人的罪行,结果左右看不满意,正自己提笔修修改改。听见豫王求见,他笔尖一顿,说道:“朕这位四皇叔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专挑朕忙的时候来。”
发牢骚归发牢骚,看在对方出兵拿下朱檀络的份上,还是准他入殿觐见。
豫王潦草行礼后,端起了谏臣的架子:“臣听闻赏善罚恶乃是明君之道。”
朱贺霖指间夹着长笔杆,只手托腮看他:“四皇叔真是文武双全——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于是豫王仅剩的一点客套也没了,直截了当地说:“宁王谋逆案,沈柒居功至伟,皇上应奖赏有功之臣,知人善任。”
豫王……来给沈柒讨封赏?这可新鲜!朱贺霖扬起眉峰:“哦?那么依皇叔你的意思,赏他个什么好呢?”
豫王哂笑:“孤身入龙潭虎穴,如此胆略与能力,不给一个封疆大吏当当,简直委屈了他。”
朱贺霖琢磨,再琢磨,恍然大悟,拍案喝彩:“好主意!朕看岭南一带不错,物产丰饶。乌斯藏也适合他,天高地阔,最适合锤炼胸怀。”
“就怕朝中有人舍不得他。”
“舍不舍得是私情,朝廷需要人才治理地方是国事,岂能因公废私?”
朱贺霖眼珠一转:“说来朕前几日下诏褒奖四皇叔,给的封赏似乎薄了些。”
豫王觉得他这个触类旁通来得太不是时候,河还没过呢就想拆桥?当即驳道:“臣觉得不薄了。封地怀仁不变,调靖北军从太原入大同驻守,让李子仰去太原。这个换防换得好啊,离京城更近了几日路程。若皇上觉得对臣于心有愧,不如再加一项赏赐——将臣的本名‘槿城’赐还,如何?”
那是朕高兴赐你的吗?那是你厚着脸皮在朝会上当众索要,还拉拢了一批朝臣替你说话,不得不换的防!朱贺霖面露冷笑:“要不要朕把‘代王’的封号也赐还你?”
“那感情好。皇上也知道,臣对这个‘豫’字实在硌硬得很。”
“想得美!父皇亲赐改的封号,朕这个做儿子怎能再改回来?这不是打父皇的脸么?”朱贺霖磨牙,拿墨笔指他:“你还是继续‘豫’着罢!”
“不能改回去,那再换一个新的也无不可。要不,就用靖北军的‘靖’字?名正言顺。”
朱贺霖这下可算是见识到这位皇叔歪死缠的本事,替自己,也替父皇过去头疼的十八年,朝豫王砸了一块掐丝珐琅异兽镇纸过去,同时呵斥道:“靖你个鬼!”
豫王此行目的已达成,抄手接住镇纸往袖子里一揣,说了句“谢皇上赏赐”,迤迤然走了。
朱贺霖失去了一块心爱的镇纸,非但没心疼,还觉得交换得挺值,开始深入琢磨起了豫王这个提议的操作细节。
出了皇宫后,豫王径直回曾经的豫王府,指使侍卫们把那些家什物件该丢的丢、该换的换,将宁王世子占住时弄出的痕迹全清理干净了,才肯安寝。
次日,他又去苏府拜访。这回苏晏有空了,怀着愧疚之心郑重接待了他。主人家又是陪聊又是陪膳,够有诚意的了,豫王却不为所动似的,沉着脸问了句:“昨夜在哪儿睡的?”
在阿追房里……苏晏一怔,脱口道:“在主屋,我自己寝室,怎么了?”
豫王懒洋洋地挑眉:“哦?我见仆人在后院晒被子枕头,都是你喜欢的颜色与面料,怎么是从旁边的厢房里搬出来?没记错的话,那似乎是荆红追的房间?”
苏晏被抓包,有些窘然:“最近几晚不太好睡,找阿追通络而已,没别的。”
“有没有别的,本王见识了才知道。”豫王不由分说挟起他,大步往荆红追房间去。
其时刚巧荆红追奉大人之命,给沈柒灌药去了,豫王便成了无人能阻的苏府一霸,挟苏晏进厢房后,反手锁了门,就把人往床上拽。
苏晏惊道:“干什么?!”
“不是跟他‘没别的’?怕你久旷,给你送关怀呢。”豫王恬不知耻地道。
苏晏哪有脸在荆红追的床上同其他奸夫乱搞,当即挣扎叫道:“青天白日的,我不陪你这骚货胡来!”
“骚在哪儿?本王不明要害,还请苏大人给指点指点。”豫王嘴里说着不明要害,实则每一指都在“要害”上,把苏晏点拨得脸颊烧红。
拉扯与反抗之下,两人不仅扯落了桌布、床幔,还把周围柜架撞得一团糟。最后豫王如愿将阿骛的二爹压在榻面,将之亲了个晕头转向。
苏晏指头紧扣豫王的肩膀,激烈回应这个久违的吻,完了还过神来,又喘着气推搡:“我最近真没这个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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