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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美伊吸了吸鼻子,扬起手臂擦拭泪水,哽着嗓子说:“太黑了,我当时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我完全看不清他的脸,但他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
刘美伊显然是真的害怕,涕泗横流,已经完全顾不上形象,看上去并不像说谎。
其实换个方位思考,钱雪惠敢涉黄贩毒,凶手也是敢杀人抛尸,谁不是心狠手辣?
刘美伊目睹了杀人现场,按理来说应当和张清怡一同被杀人灭口,既然钱雪惠能够替她说情保下一条命,到不一定是钱雪惠有多新人刘美伊,更有可能是刘美伊窥知的事情不多。
男人全副武装,大抵是真的没被看清脸,才在钱雪惠的说情下免了刘美伊被杀人灭口的结局。
余寂时和程迩对视一眼,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抹无奈。
从询问室走出来,两人直接回到监控室,发现正是因为钟怀林、许琅和刑侦支队的同志换班的节点。
见状,程迩简单和他们转述了方才刘美伊的供词,便带着余寂时回到中控台前。
监控室里光线明亮,控制台上,一桶泡面刚刚泡开,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料汤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成齐用叉子挑出一柱面条晾着,氤氲出腾腾的热气。
“你们不先吃个饭去不,又忙一上午了。”成齐撂下叉子,伸直脖子,抬起手摁动肩膀,活动下肩颈,抬眸看向特案组四人。
程迩轻笑着摇了下头,紧接着收敛笑意,面上浮上一片冰冷:“刚才刘美伊已经招了,梁宛死在足疗馆,疑似被一名男性嫌疑人杀害,而张清怡撞破杀人现场,也惨遭牵连。”
顿了顿,“刘美伊也是半道撞见这场景,并不认识犯罪嫌疑人,但能够确定的是,钱雪惠一定认识这名嫌疑人。”
中控室画面中,被解开镣铐的钱雪惠在两名民警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吃着午饭,细嚼慢咽,动作优雅,神态自然得压根不像被关在审讯室里的嫌疑人。
民警耐心地等她吃完饭,在收拾完审讯桌后,再度将她的手腕扣进镣铐中。
钱雪惠眼尾向下耷拉,眼尾已经流露出一道道不浅的皱纹,漂亮精致不复存在,此时尽显疲态,塌着肩膀微微向后靠,眼底流露出一丝不耐。
她叹了口气,神色中满是无辜:“我说,你们审也审过好几轮了,该说的我都交代得差不多了,你们一轮轮熬着我也没有用啊。”
负责审讯的民警四十出头,正是经验丰富又有精力的年纪,一头黑直板寸,穿着警服内衬,双臂环胸,面无表情,透出一种铁面无私的冷静。
“方才我们的同志已经对刘美伊进行了讯问,作为目击证人,刘美伊供出,梁宛与张清怡皆是在你的足疗馆中,被一名男性嫌疑人所杀。”民警面对她烦躁的抱怨无动于衷,眼神锐利,毫不犹豫地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当然,你在其中扮演了协助抛尸的角色。这个男性嫌疑人,你肯定认识吧?”
钱雪惠先是一怔,随即意料之中地轻嗤一声,抬眸盯着民警的眼睛,丝毫没有隐瞒:“杀人犯是我的客人,叫张鲁生。鲁班的鲁,生活的生,本地人。”
顿了顿,她无所谓似地耸了耸肩,“我瞒着你们也没用,省得你们再一遍遍问我了。”
她显然是已经被熬烦了,但如此淡定把名字说出来,还是令监控室的余寂时微微眯起眼睛。
抬眸对上程迩的目光,果不其然,他凤眸垂下,眼底也满是怀疑。
把这个名字记下来,余寂时跟着程迩立即回到了临时办公室。
秦相宜带着伏葭,正把盒饭拎到办公室桌面上,见两人表情严肃推门进来,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搓搓手准备开饭的柏绎从电脑前冒了头,露出毛茸茸的卷发,朝着程迩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审讯那边是已经有结果了?”
程迩没有过多赘述,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刘美伊和钱雪惠前后都招了,杀害梁宛和张清怡的,是一名男性嫌疑人,姓名叫做张鲁生,你查一下这个人,呈安市本地人。”
柏绎抬起手腕比了个“OK”,紧接着便拉出电脑桌下的键盘,手指落在按键上,一手操控着鼠标,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只剩下键盘被敲打的清脆响声。
这时,钟怀林和许琅也陆陆续续回到了办公室,刚推开门,就听见柏绎一拍桌面,声音透出激动雀跃:“查到了!张鲁生,34岁,呈安市本地人。”
余寂时微微一愣。
这发现简直是意料之外,他原本以为,能让钱雪惠轻易说出口的名字,大概率是个假身份,没想到真的查到了这样一号人。
余寂时走到柏绎身后,垂眸轻瞧着电脑屏幕上的人物资料,个人信息档案上的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尖下巴,两腮发鼓,眉毛很淡,照片定格,显得双目略有些无神。
秦相宜眼眸中的震惊也渐渐散去,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赞叹,虽然不想承认,但特殊案件调查组的办案效率确实超出她的预期,令她相当佩服。
想来他们抵达呈安市就开始马不停蹄为案件奔波,秦相宜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开口说道:“我们刑侦支队刚刚一个案子结束,现在有多余警力,可以帮你们接下这个抓捕任务,你们先回酒店休息休息,等我们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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