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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孤身一身,来来去去总是一人,如今结果,也是赵丹曦的行事风格。
梁安收紧手掌。
那些若他争气,再聪敏锐利些,赵丹曦也许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的念头被他深深压住,转而想,总有一日,他会亲自将公主迎回她的国家。
他在双鸭山上向梁绍保证,他会。
“淮州那边的情况实在不好探听,说是退兵了,但我叫人去了这么多次都难以接近,只怕不妙,但依我所见,事已至此,去也无益。”常震虎把外面探听来的消息,一件件仔细说给梁安听。
其中自然有赤阳神教和京都中神神叨叨鬼怪之事。
梁安还没说话,常震虎先冷笑一声。
“心中无鬼,自然不怕鬼敲门,这点小事先将他吓死了,可见亏心事做多了,自己都怕下了地狱被鬼吃了。”
梁安想得更多,他想这不对劲。
从前从未听过的赤阳神教冷不丁冒出来,宫里便传出越来越多的诡怪事,顺和帝因此震怒,抓的抓,杀的杀,朝廷不知乱成了哪样。
整个朝中,竟无一人能劝谏的?
“还有件更蹊跷的,先前你来,宿州府被宣王占了,周边流民四窜,还当要内外夹击将有大难,为此山上的兄弟们我也不敢放他们出去,只在周边活动,否则也不能碰上你了。”
“赵敏时死了。”
梁安一惊,回头看常震虎。
见他咧嘴一笑。
“你小子,我就等你不信呢,这话说出来我也觉得稀奇,这存了心要谋反的人,说死就死了,跟孩子闹着玩似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若单这样说,很可笑。
但梁安笑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赵敏时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但不该死在宿州。
宿州人把赵敏时当自己的天,就算赵敏时谋反,宿州人也会拥立他为新王,因为这十几年来,赵敏时就在做这一件事,让宿州百姓只信赵敏时而不知皇帝是谁。
宿州的米粮充足,只要他想,可以和京都打持久战,甚至只要打的时间够长,断了四处粮草,只需等旁人求饶就是。
天时地利人和,赵敏时都占尽了,绝不会在宿州轻易死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赵敏时真死在了宿州,由赵敏时养起来的宿州这下只怕是更不会轻易归顺于京都了。
“宿州我进不去,听来的也都是些从那边逃出来的话,不知道哪家的女子和他一起从城楼里跌下来,据说是什么宿州内外第一美人,又有说是他夺了弟妻的,乱七八糟什么话也有,不知哪句真的哪句假的。”
“这也怪了,从前不曾听闻这宣王是好色之徒,背地里我倒骂过他几句许是道貌岸然,不过老子是承认我对这些皇室人没甚好感的缘故,他做出来的事传到人耳里的听来倒是没差的。”
“如今死在美人怀里,还是这样死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常震虎还在絮絮叨叨,主要是对赵敏时的嘲讽,和深觉此事古怪离奇的感慨,他没察觉到梁安脸色变了。
皎洁的脸一瞬间从眼前闪过,梁安惊得攥住双拳。
“说着说着,倒是忘了要紧的,更想不透的是宿州轻易易主了。”
常震虎搓着胡子,以他数十年阅历也看不懂如今北赵这几位“贵人”都玩的什么把戏,全然看不懂眼前动向。
“宿州可是好地方,也没那么容易得了手,不过如今么,赵敏时夫妻都死了,听闻从前赵敏时不在,是叫个生的女娃娃漂亮脸蛋的在那儿守着,结果他也死了,这宿州向来是风水绝佳富庶宝地,怎地眼下一说起来,全成了埋人的地儿了。”
无人可说,也从不对人提起的人,从一个本该毫无交集的人口中说来。
梁安还是没能若无其事平静略过,因他此时所在之地与梁绍有关,在此地想起赵宴时,烫得他不敢落脚,像是大哥就站在背后,盯着他的后脊,等着“赵宴时”这三个字从梁安嘴里冒出来,就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可梁安又像陷入海市蜃楼执迷不悟的流浪儿,忍不住想到他,揪心又划过一阵思念到他的暖意,饮鸩止渴一般,让赵宴时从绷紧的弦上一步步走过,踏出一支杂乱的曲子,梁安反而平静了。
直到,常震虎口中冒出来的话打断他的思绪。
“什么?”梁安怔怔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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