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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已翻了,马倒地,老乞儿也躺在地上哇哇吐血,嘴里还在含混不清说着什么。
“还好有李先生在车上护住王爷,王爷没事,李先生垫在王爷身下头撞破了,倒也无大碍。”
春子三言两语说清楚事情经过,自认失责没顾好王爷,绷直了身子说:“求将军责罚。”
“别说胡话。”梁安拍着他的肩沉声说道,又看他刚才一瘸一拐的腿,紧皱眉道:“你呢?看过大夫没有?李不为人呢?”
“我也只是一时没缓过来,没有大碍。”春子回道,“李先生伤了头,官府里的人请了大夫过来诊治,就在王爷待的屋子里。”
官府的人行动倒快,来了迅速将围观百姓隔开,先要紧看赵宴时有事没有,将人救出来匆匆忙忙占用了一旁的铺子,拉开围帘遮挡贵人,另有人急急忙忙带了大夫过来诊治,也是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的样子。
心里给李不为记了一功,既然无大碍也不急于这一时去查看,眼下还有更要紧的。
他叫春子去休息,春子坚持不肯,拖着腿跟在梁安身边,好随时回答疑问。
梁安去了马前,老卢正站起来。
“将军。”老卢手里的帕子捻着从马身上取下来的东西递过去,“是针。”
梁安盯着那根沾着血痕的长针,仰头四处环视。
小春急道:“将军,驾车之前都四处查验过,在动身前没有问题。”
就算没有梁安交代,这也是青州的习惯,马鞍,马蹄这种容易出事的地方一定会仔细检查过才上马。
老卢道:“是左腿上。”
梁安看向马车行进方向的左侧,倒回去一寸寸看有二楼的房屋,定定站在一扇半开着的窗前。
老卢立马低声说道:“我去查查。”
“瑞王殿下!”
梁安回头,看匆匆忙忙朝赵宴时方向去的莫述,又看向莫述拐出来的那道小巷。
“叫人去那里看看。”他吩咐,又看向楼上,“现下去也晚了,你去瞧瞧吧。”
老卢答应下来,着手安排。
“将军,那针是半路被人射到马上的?”小春问道。
应当没有别的答案了。
看到那根针的长度之后梁安已开始观察四周房屋。
就在老卢去查看的那处,半开着窗户应当是歹人慌张离去没掩盖好痕迹,事先藏在那里,用弩箭架上长针,找准时机射向马,手法倒准。
至于那半路闯来的乞丐,若说是巧合,未免太巧。
老卢站在窗口,与梁安对视,默默点点头,竖起拇指,看来是发现了什么与众不同的痕迹。
梁安收回目光,准备朝赵宴时去,正与莫述对视。
“莫先生。”梁安过去,“王爷在贵府遇上这样的祸事,该当何罪?”
他没像从前一般客气,说出来的话也十分冷硬,一副要公事公办问责的态度。
不等莫述说话,梁安又冷笑一声。
“我等奉命将瑞王殿下安全护送来宿州府,不过两天时间,连遇两起恶事,看来,我该急信回京都向陛下说清事情原委,究竟是瑞王殿下流年不顺,还是宿州不欢迎王爷。”梁安瞥向莫述,“也该问问宣王殿下,宿州治安慌乱,这股不正之风宣王爷是否切身体会过?”
“误会,误会。”莫述敲敲折扇,堆笑解释道:“宿州怎敢对瑞王殿下不敬,王爷疼爱瑞王殿下不及,万字长信叮嘱小人务必好好接待瑞王殿下,昨夜王妃与两位郡主更是对殿下亲爱有加,若殿下在宿州府有碍,小人万死难辞其咎,盼着殿下福寿安康来不及,怎敢有不周到之处?”
他最后这话倒是实话,赵宴时在宿州出了事,要砍了脑袋的,头一个就是王府这帮不得力的下人。赵宴时再不受宠再不得势,也是当朝亲王,从这方面来说,莫述确实得盼着赵宴时安然无事走出宿州。
梁安确实找不到莫述要伤害赵宴时的理由,但仍然无法被这些话说服。
今日一事若是为了杀人,只怕没这么简单。
更何况看这漏洞百出的局,不像是早有预谋,而是草草行事。
“瑞王殿下!”
又来一位,不知是不是脚软,没走到跟前已噗通跪下,罗管事也来了。
来得正好。
梁安拦在赵宴时前面,扶着佩剑垂眼看他:“罗管事,敢问今日路程,是谁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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