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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娴在这一年中偶尔会想起程锴,但也不算频繁。
她当初急于离开白霍和江州,根本无暇顾及程锴,更何况她从来都是把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意愿——或者也可以说,她并没有那么在乎他。
berose,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和程锴之间那些露水情缘,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长久。程锴身后有程宗柏和程家,程家又把白霍看的那么重,她只要一想到他们两家盘根错节的交集和利益关系,她就觉得头疼。
连带她心里对程锴那些喜欢,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太麻烦了,她没必要为了他给自己的人生制造那些隐患。一开始他们会纠缠在一起,就是为了利用他引开白霍的火力,如今一切都了结了,程锴自然也失去了利用价值。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薄情也罢,总之她是有意识地,一步步地丢弃了程锴。
她甚至觉得这样很好——程锴不必为了她被程家为难、关禁闭,不必因为她被剥夺职权、折去羽翼,没有她,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小少爷。
所以当孟娴在会客室见到程锴的时候,她整个人的姿态都是很平静的,表情也毫无波动——她觉得程锴应该会理解她的不得已的,更何况她也没有实质性地欺骗他、伤害他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为了些莫须有的东西撕破脸面。
做不成情人,做朋友、做合作愉快的甲乙方还是可以的。
她倒是豁达——
程锴却在片刻的沉默过后,嘴角扯出一个微妙的、讥讽的弧度,给这场“重逢”拉开了一个不太美好的开场。
“好久不见,我看你过的挺好。”他声音微沉。
徐楸给了琳恩一个眼神,示意她先出去,伴随着一道轻轻的关门声,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孟娴从善如流地笑了笑:
“你也是啊。”
程锴看起来和一年前没什么变化,非要说的话,眼神里似乎多了些沉静,说起夹枪带棒的话,戾气也没以前那么明显了。
程锴看着孟娴,姿态漫不经心的,不见当初站在她面前时的殷切模样:“怎么,你好像并不惊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倒也算不上居高临下,比起当初她刚认识他那会儿的乖戾傲慢,他现在的语气只能算是漠然。
孟娴啜了一口琳恩方才端上来的花茶,玫瑰花瓣经过热水的浸泡已经饱满水润起来,在水里此起彼伏的游动着。她语气平静地开口:“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要买花束作品,或者其他花艺品,没有例外。”
言下之意,他程锴不也是为了她的设计方案而来,所以用不着惊讶。
视而不见、插科打诨,一向是孟娴的拿手好戏。程锴明明最清楚不过了,可不知为什么,看见她这种满不在乎的姿态,他心口还是不可忽视地传来阵阵抽痛。
程锴在这一刻仿佛能听见自己牙齿研磨的微弱声响,还有因为太用力压抑一些情绪而导致的耳鸣——冗长尖锐,细密的疼痛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地折磨着他。
须臾,程锴整个人松懈了下来,仿佛卸了那些怨恨、不甘的力道,他看孟娴的眼神变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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