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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部分（第1页）

“来了吗？”泠精神一振，把小玖往肩膀上一甩，远远看见一顶轿子前呼后拥正向他行来，那股浩然正气证实了轿中坐着的是泠先前见过的包拯，轿边的护卫是个蓝衣佩剑的骑马青年，泠掏出弹弓，瞄准轿杆，轻弹两下，只见官轿猛地一顿，忽地就落在了地上，轿夫瞠然，包拯自轿里出来，只因泠这回用的乃是天地灵气所构成的弹球，而非有实体的银弹丸，所以包拯同那青年诧异了一阵这莫名之事，一个家仆打扮的年轻人牵过一匹空马，服侍包拯上马之时，泠放出一丝龙威，让那马摇来晃去，死活不肯让包拯上去，就是旁边有人帮忙让包拯骑上马后，这马也吓得不敢挪步。

包拯心下有些奇怪，但觉马儿是通灵性的家畜，于是决定在这一带查访一番，可有什么冤情。泠听他如此吩咐下去，方才收了龙威，目送他们朝市集里去。

展昭总觉得今天这事有些邪门，好好的轿杆会裂，马也闹起脾气，心里有种发生会有大事的感觉，想起包大人斩杀安乐侯庞昱之事早已传入京中，他在马上警觉地四处察看着，生怕这是庞太师对付包大人的手段。

突然他勒住缰绳，抬头朝泠藏身的树上看去，泠猝不及防，竟同他四目相对，心跳如擂鼓，差些忘了自己用了隐身法，展昭根本就看不见他。

【这…这人怎么长得颇像父亲与三圣母的综合体？】泠心里嘀咕开了，【瞧他这通身气派，应是展昭无疑…奇怪，奇怪！】

“展大侠，展大侠？”包拯的家仆包兴见展昭盯着树不动，有些紧张，“展大侠，这树有什么不对吗？”

展昭回过神来摇摇头：“无事。”他总觉得树上好像躲了人，仔细看去，毫无发现，但疑惑的感觉却留在心头挥之不去，只是不好说出来徒惹众人担心。

泠等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后，方才大呼一口气，拎起小玖道：“你说那个展昭的感觉怎么那么敏锐？简直不像个凡人！”

小玖的九颗脑袋一阵狂点，主人的话，附和准没错！

泠也发现了这点，小玖其实不怎么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他唉了一声：“小玖你到底怎样才能长大些~”

小玖沮丧地把头统统垂下，这个，他也不知道啊！

泠见小玖情绪低沉，觉得可能不该问这个问题，道歉地把他九颗脑袋轮流摸了一遍：“好了好了，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兜率宫，看看太上圣人那里有没有丹药能帮你。”

安抚好了小玖，他追逐着那股浩然正气进了间“天齐庙”，那庙里菩萨殿、老爷殿、娘娘殿，泠还发现了属于自己的司渎龙君殿，但神殿当中那座青色龙头加官袍的狰狞偶像着实让他有些汗颜~

听到包拯让那地保范宗华扛块放告的牌子去找有冤之人来告，泠决定让范宗华省事些，故意唤来土地让他走西不顺，走东不畅，径直去了北边的破窑处询问可有要告状之人。

窑洞里的李娘娘想起前几天梦到的青龙神，心里惊疑不定，忽听得范宗华嚷嚷着“今有包大人在天齐庙宿坛放告，有冤枉的没有，只管前去伸冤”，正合了司渎龙君梦里所言，连忙扶着竹杖颤巍巍摸出窑洞道：“我有冤情，快领我去！”

范宗华见是父亲托付给自己照拂的老妇人，大吃一惊：“你老人家有何冤要诉？”

“我要告我儿子忤逆！”李娘娘心情激动地朝前冲了几步，范宗华连忙扶住她，尽管心里疑惑这老妇人若有儿子，怎会淹留在此？但又想到她说儿子忤逆，恐怕老妇人是被不孝子遗弃的，不禁大为同情：“我这就带老人家去，只是您老双目失明，未免失礼包大人，到得堂前，我拉一下你手里的竹杖，你就下跪，可好？”

“我自省得。”李娘娘应了，范宗华领着她到了天齐庙包拯堂前，可巧包拯所选问案之处，恰是司渎龙君殿的偏厢。

范宗华将竹杖拉了又拉，李娘娘兀自不睬，对包拯道：“请大人屏退左右，我那冤情重大，干系甚多，若不小心流落出一句，便是天大的祸事。”

包拯见老妇人虽然双目失明，衣衫破旧，偏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大家气派，应了下来，让左右离开，但展昭不放心包大人落单，就算是个老妇，也可能是庞太师派来的刺客，大意不得。

包拯于是道：“老人家，此刻房内只有本府与绝对可信可托的展义士，你有何冤情，可以说了罢？”其实房梁上还藏着个看戏的泠，零食都摸了出来啃得欢快，连小玖也被他发了糖人，九个脑袋抢来抢去，吃得津津有味。

“我要状告的是当今天子忤逆，认贼做母，包拯，你敢不敢接这状子？”李娘娘厉声道。

饶是包拯总接到奇特的案子，这回也被吓了一跳：“老人家休得胡言！”

“包卿家可知，昔年冷宫之中的李娘娘？”

包拯悚然起身：“你，您就是当年产下妖孽被打入冷宫的李妃娘娘？您不是已经葬身火海？”

“苍天有眼，天不亡我！”李娘娘又哭又笑，形似疯狂，将当初狸猫换太子一节，秦凤、余忠相救一节，自己思子成疾，哭瞎了眼睛以及范宗华照拂等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包拯，连司渎龙君托梦一事都说了出来。

如此曲折离奇的事情，将包拯与展昭都听住了，末了包拯道：“此事委实不可思议！只不知娘娘可有何证据能证实身份？”

李娘娘取出当年先帝所赐金丸交予包拯验看，包拯与展昭确认无疑，慌忙将李娘娘请到上座拜见。

李娘娘忙道：“爱卿平身，本宫沉冤，全要赖爱卿昭雪了！说起证人，收养今上的八贤王夫妇、太监陈琳都能证实本宫与皇上的关系，只是如今宫闱之内，刘氏与郭槐权势滔天，想要治他们的罪，何其难也！”

且她心里还有三分疑惧，这孩子自打落地便离了她，所谓生恩不如养恩，民间都说当今天子事太后至孝，若今上念着旧情，不忍心处置刘氏，她又算什么！

【你担心得也太多了！】李娘娘突然心头一震，这声音分明是梦里龙君的声音，“【放心，那两个听不到我说话。】

能够隐忍至今方才发作出来，李娘娘自然是个沉得住气的，在心底小心翼翼地问道：【龙君的意思是？】

【生恩不如养恩是没错。不过你儿子不是刘氏养大的，是八贤王夫妇养大到八岁，方才被无子的先帝以养子身份接回宫中承嗣，八岁的孩子这些年来就是念亲，念的也是‘生身父母’八贤王夫妇，你不必忧虑他会舍不得刘氏，何况他听说当年之事后，难道会原谅打算在自己刚出生就害死自己的凶手？】泠提醒道。

【但愿是我多虑了。】李氏幽幽说了一句，不过泠没有回应她，而是在堂上映出硕大的龙影，把看得见的两人吓了一跳，展昭一手按着巨阙，警惕地护在了包拯身前。

“无需慌乱，吾乃司渎龙君，方才在殿里听说李氏在此处诉冤，故冒昧来访，打扰了。”

“正是这个声音，”李娘娘忙为泠证明道，“托梦给本宫的便是这位！”

展昭还有些半信半疑：“您是…龙神？”

包拯自忖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纵使此时来的并非龙神，而是其他异类，他也不怕：“不知龙君前来，有何见教？”

“吾是来找李氏的。”龙影缓缓移动到李氏身前：“你本为椒房眷属，不意逢此大难，恐前世有夙孽关碍，今生才为小人所趁，如今业障已消，吾亦愿多助尔一臂之力。”